&ldo;话说……&rdo;章岁辛一打扇子,又转移了目标看着他。
被盯着看了半晌,不回话就不开口的喻尝祁无法,只得接茬道:&ldo;什么?&rdo;
&ldo;你打算怎么办?以后就打算一个人这么过下去……&rdo;
目光一怔,瞧着更漏的时间逐渐飞逝,天光开始寡淡而渐变的幽深,这几日着实清闲了些,周立宵忙着政务甚少召见他,一个人过得自在随心,却又偏觉得清寂了不少。
从那日出事后,那人也不见了踪影,往日虽说总会有那么几天不见人影,但是最后总归会回来看他一眼,只是如今他人还未至岁暮之龄呢,怎么这心中渐生的孤寂之感就越来越灼烈了呢?
章岁辛见喻尝祁没说话,便以为他在认真思考这件事,于是继续口无遮拦道:&ldo;古人云,鳏夫房顶炊烟少,寡妇门前是非……&rdo;
他话还没说完,已见得喻尝祁的脸少见的黑了一半,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可能有些招打,章岁辛及时住了嘴。
片刻后,又小心翼翼地道:&ldo;我其实只是怕你一个人孤独,你想想,日后我走了,你身边又没个人陪着,你若是老了怎么办,膝下无儿无女的,过得不得多糟心啊……&rdo;
喻尝祁正色看他,&ldo;那我问你,若是你心悦的人,哪一日不在你身边了,你会考虑再去接纳另一个人么?&rdo;
&ldo;……&rdo;
方才欢颜的笑容一时僵住,眼里隐隐透着犹疑,见得章岁辛难得的没话说,喻尝祁却径自起身,撩起衣袍走了出去。
*
嚼完最后一颗糖葫芦,叶凡几撑手望起了天边的远阳,落日的余晖洒在屋脊上未曾消融掉的积雪上,剩余的雪水则一点点地从砖缝下流出,溅湿了脚下的青石板。
背阴深处长着一片的青苔,坐在咯人的砖瓦上太久,不由得换了个姿势,拍了拍身旁经年风雨的脊兽,长腿舒适的翘起,胳膊枕着脑袋,凤目微眯欣赏着身下人来人往的街道。
这几日天色落晴,他端的清闲无聊,便来到客栈的屋檐砖瓦上,脚下是繁华的大道,身边是一望无际的天穹。
此处虽不算最高,却可饱览这一眼景秀。
伸出舌尖舔去嘴角的糖渍,清秀的眉目难得的宁静,耳边听着街道上的孩童们嬉戏逐闹的笑语声,拢了拢衣襟,不禁有些畏寒。
额发吹的轻飘,虽然这几日太阳出的晴,可这毕竟是冬日,再加上北地寒凉风又毒辣,没一会儿就有些抑制不住的打了几个喷嚏。
&ldo;唔……&rdo;
揉了揉鼻子,视线还未回转,一株红色却有些显眼地撞入了眼帘中来。
手指一僵,几乎是身体先于意识的,叶凡几突然站起了身来,待仔细眼瞧,确认自己有没有看走眼。
却发现很凑巧的,那身赭红刚从对家的茶馆走了出来,身形轻落修长,步子踏的稳当平缓,不是那人又是谁?
像是春风不经意间唤起了心尖上的一株桃花儿,心中的窃喜不知从何而来,脚下一急,雨打湿滑,接着叶凡几整个人便不受控制的向下栽了去。
*
&ldo;呃……真疼!&rdo;
抱着胳膊有些咬牙切齿地直起了身子,转眼之间整个人已经坐在地上,想想若不是他方才眼疾手快抓住檐角,借着巧劲儿跳了下来,怕是真的要摔死。
&ldo;贤,贤侄?&rdo;
身后传来一声人语,叶凡几还未反应过来,胳膊上已经多了一只手,将他整个人搀扶了起来。
&ldo;你,没事儿吧,摔疼了么?&rdo;叶凡几看向来人,一张有些温巧贤儒的脸便出现在了眼前。
&ldo;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