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听说那位梁姓的郎君也……&rdo;
话还未来得及说完,周莲娣立马起身一把提着连裳就跑出了暖殿。
&ldo;周兄这般生疏,许是不常玩儿过呢?&rdo;
卧玄妖异着一双眉眼,鬓姿雪颜,一身紫衣箭袖,身形修长利落,见着周克殷行止间谨慎益发放不开的模样,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嘴角动了动,一把伸手拉过了他,周克殷被这么轻轻一带,直接滑倒了他跟前。
&ldo;平日事物繁多,对于这等玩闹不曾来过兴趣,这般生疏倒让你见笑了……&rdo;
&ldo;可我分明瞧见你眼中的欢愉。&rdo;卧玄出口截他话语,神色变得温和起来,握住他手指的力气也不禁微微摩挲起来,像是刻意的。
周克殷看着他一怔,眼中笑意陨落,手指微微使力想要牵动出来,却怎么也拿不开,意识到周身还围着一大堆的宫人,神情立刻就有些难堪,&ldo;殿下,你该松手了……&rdo;
&ldo;你其实是喜欢的,对么?&rdo;卧玄凑近他,眸中的真诚尽落他眼,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周克殷却被他这般举动硬生生逼出一身冷汗。没敢抬眼,只是手中骤然使力,却突然挣脱开来,身子后倾着倒退了几步,卧玄却被他一推,硬生生滑出了一丈远。
衣袂在冰面上飘摆,见得那人颜色渐冷,口中呵出一口白气,撇过头不再去看。
冻僵的手指微微蜷起,嘴角再次牵出笑意,卧玄滑着马胫骨制成的冰刀跟向前来,对着他一笑,&ldo;如今我等好不容易进宫一趟,不如来玩玩投冰壶吧,周兄意思如何?&rdo;
周克殷动了动嘴唇,没待他出声,卧玄却径自招手唤来了一帮宫侍婢女,众人见状纷纷赶趟儿踏着木制的冰刀滑上了冰湖。
看着那人被他们围在中间,低声吩咐好了一切事宜,之后便各自组队着人马,坚守在各自的地点上持着推具蓄势待发。
周克殷静静地站在一旁,只见那一身紫衣在行止间飘扬,不论何时,不论何地,那人总是所有人目光所向的中心,也许生平自带的风度和魅力,说话做事也是随性洒脱,自然率真。
而比对自己,年少文采成名,每日要做的事便是勤览事务,尽好本分,每每诗书习诵总是会获得那些大儒们无一例外的褒奖和夸耀,这么多年以来,待人处事小心翼翼,尽量追求着尽善尽美,在外人眼前不落半分瑕疵。
可如今看来,他们两人谁才是做到了真正的自我?轻笑一声,也不过是一上一下,云泥之别。
垂手散开了袖子,预备起身上了踏板,眼前却挡住了一个身影,耳边话语悠悠,&ldo;殿下这般为主不当可是会扫了宾客的兴致啊?&rdo;
他抬眼看去,只见梁珂勾着笑意垂首看着他,目光中总是添带一丝深沉,双手抄在袖中,还未待他出声,却突然伸手出来,搭在他肩膀上,狠狠推了他一把。
&ldo;你……&rdo;
身形跟着被狠狠地推离了岸边,周克殷措不及防的歪斜了身子,几近摔倒在冰面上,脚下的冰刀不受控制的在湿滑的冰面上拖出几道深长的印子,生死犹如耳边风,他若就此摔倒,便是在冰面上栽个头破血流都是常见的。
只是在他屈膝一弯,整个人止不住要跪倒在冰面上时,身后却伸来了一只有力的手臂,揽着他的腰身将他一把圈进了怀里,周克殷一惊,下意识的伸手抱住那只手臂,后背却靠在了一个温暖的怀中,紧贴着那人的胸膛,不知道听见的是谁的心跳如鼓。
和冰面上那人对接上一个戏谑的眼神,看着多日未曾得手的老狐狸好心情的抱得美人归,不禁挑着眉头叹了口气,转过身来,却见自己的袖角被一只细嫩纤柔的手指拉住。
目光触及那人羞涩稚嫩的容颜,不禁划过一缕寒芒,周莲娣却有些不好意思的松开了手,急急退后了几步,&ldo;先,先生……&rdo;
梁珂屈身向她行了一礼,心中却想起方才那番行径也不知道周莲娣可否看见了没有,心下一番算计,&ldo;不知公主何时过来的?&rdo;
周莲娣道:&ldo;本殿听闻兄长他们在这里溜冰嬉,一时无聊想跟风过来看看,并未来多久……&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