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开湿润的双眼,侧过身面朝窗户,伸出手将窗帘撩开一角。远处的灯光遥遥射来,在泪水模糊的视线中变成斑斓陆离的色块。而近处,幢幢高楼化为重重黑影,除此之外,什么也看不清。
窗户一直大开,可晚风不来,空气凝滞成压抑而透明的巨石,盘横在邱燚的心脏上,一呼一吸一举一动,仿佛永远也无法畅快起来。
四火离开的第二天。
天气分外好,天空晴朗无云,春风暖煦。
邱燚多穿了一件衣服,因为感觉格外冷。
四火离开的第三天。
天开始转阴了,清晨醒来,错以为还是夜晚。
邱燚等了一天,没有等到日出与日落。和同学交谈时,总提不起劲,脸色冷白如纸,让人觉得好像是生病了。
四火离开的第四天。
大雨如瀑,城市快要被淹没了。
邱燚从地铁站走到教室的一小段路上,单薄的遮阳伞被风雨中左摇右摆,大半个身体被雨水打湿。湿淋淋地到了教室,浑身都冷得发抖。
抱着保温杯连喝了大半杯热水,青紫的嘴唇才稍稍有点血色。但湿透的外衣正逐步往内浸染,越来越冷了。
这时,万年不搭理她的蒋焚突然扔过来一件黑色运动外套,深棕色的眼睛像琉璃珠子似的,毫无情绪地看着她说:&ldo;外套换了。&rdo;
邱燚犹豫了下,最终接受了同桌的好意。换上过于宽大的外衣,小声说了句谢谢。
蒋焚忍了忍,还是没有忍住,将这些天一直梗在心中的疑问道出:&ldo;她呢?&rdo;
邱燚意外地一下子就领悟到他的意思,沉默了十几秒,才摇了摇头,&ldo;她走了。&rdo;
蒋焚瞳孔微微放大,猜想被证实的那一刻,他的表情变得十分难看,但只是短暂的两三秒后,他恢复了漠然无谓的神色,转正身子,一页一页翻看数论的书籍。
风吹着雨水凶猛地拍着玻璃窗,噼噼啪啪的雨声与教室里嘈杂的人语交织,令人心生烦躁。
气压如此之低,让人难以呼吸。
四火离开的第五天
阴天,周日休息,哪里也不想去。
写完作业后,邱燚蒙头在昏暗的房间里睡了整个下午,等到晚上时,整个人昏昏沉沉被母亲叫醒。
掌心按着冰冷的洗手台,邱燚从镜子里看到自己脸颊通红,眼珠布满血丝。
翻出体温计量了量,居然已经烧到389c。
四火离开的第六天。
又在下大雨。
无论在家还是到学校,整个世界都弥漫着浓密的水雾,总感觉到彻骨的湿冷。
邱燚这次撑着很大的雨伞,穿了防水的外套和裤子,到教室时还很干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