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往事如云烟,回想起来也轻飘飘的,林殊止甚至有点想笑。
&esp;&esp;他其实有点恐高,但还是没有犹豫地扶着矮护栏坐了上去。
&esp;&esp;冬日午后的暖阳不灼人,生锈的矮护栏吸热变得烫手。
&esp;&esp;这筒子楼里并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他在这儿过得并不好。
&esp;&esp;可事实是,他在哪儿过得都不好。
&esp;&esp;从前不好现在不好,以后好不好尚未可知,但大概率也是重蹈前二十几年的覆辙。
&esp;&esp;因为不快乐所以擅长幻想,林殊止选择演员这条路,无非是想更多尝试不一样的人生。
&esp;&esp;现成的剧本注入一点情感,就短暂地成了他的人生。
&esp;&esp;而更多时候他还是拥有自己的人生。
&esp;&esp;他又想起陈穆,顺便在脑中为陈穆编造了往后二十年的光阴。
&esp;&esp;意外相交的平行线在二维空间里扭曲,在三维空间中折叠,最终还是要回到永不相关的轨道上。
&esp;&esp;
&esp;&esp;陈穆毫无防备地被挂了电话,一时间气上心头,他尝试又拨了几个回去,无一不是无人接听。
&esp;&esp;他面部有一丝扭曲,手机被紧紧攥着马上要变成一块废铁。
&esp;&esp;心脏突突跳着,连喝几口冷水都缓不过来。
&esp;&esp;原来林殊止也是说反悔就能反派,拍拍屁股就走人的人。
&esp;&esp;不过还好,他不是“你要单方面毁约?”
&esp;&esp;林殊止悚然一惊,不敢回头,而那人的脚步声已经愈来愈近,仔细辨别是很急促的。
&esp;&esp;“林殊止。”陈穆又叫了一声。
&esp;&esp;他避无可避。
&esp;&esp;眨眼间陈穆已经走到了他面前。
&esp;&esp;陈穆微喘着气,问他:“为什么要坐在上面?”语气多少听出点急躁。
&esp;&esp;“风大,”他不敢直视陈穆的眼睛,“凉快。”
&esp;&esp;声音小到几乎被风声掩盖过去。
&esp;&esp;陈穆还有些警惕:“你先下来。”他手臂肌肉是收紧的,随时准备着应对林殊止可能做出的过激行为。
&esp;&esp;这只是他的一派猜测,林殊止当然没有那方面的想法,从善如流地跃到了天台的平地上。
&esp;&esp;陈穆被他的动作又激出一身冷汗,夜色中将人往天台的出口拉了几步。
&esp;&esp;一直拉到楼道里他才松开手,语气很冷:“今天早上的事,你还欠我一个理由。”那股以为眼前人要轻生的焦躁不见了。
&esp;&esp;楼道口环境半密闭,回声很重,连呼吸声都被放大好几倍。
&esp;&esp;林殊止完全没料到陈穆会找过来,他曾毫不怀疑这里绝对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