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的父亲抽泣着,不停地道歉。我当时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道歉,但是,当我在医院里面对尸体,得知瞳是自杀而死之后,才终于明白了。
瞳留下了一封遗书。据说,遗书就认其地叠放在她上吊的那个地方的旁边。上面只有一行字‐‐&ldo;诚,对不起了!……瞳&rdo;。
最初发现尸体的是她的母亲。女儿将近中午的时候,竟然还没有起床,母亲觉得奇怪,便去她的屋子里一看究竟,却发现,女儿已经吊在了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的一条细细的绳子上,就这样匆匆地去世了。那是用来捆绑行李的那种尼龙细绳,在瞳的脖颈上,留下了清晰的勒痕。
&ldo;怎么会这样子呢?&rdo;曈的母亲扑在尸体上,不停地哇哇大哭起来。
&ldo;昨天晚上,瞳要举行庆祝婚礼的晚会,还遨请了大学时候的朋友们……那时下午5点左右的时候,从家里出去的。&rdo;
我也听诚说过此事。原本也邀请诚一起参加的,但是,他有一些工作,必须在那天处理完毕,所以,他就开车把瞳送到了晚会现场,只和朋友们简单地寒暄了几句,便又回到了公司。
&ldo;她说她会晚一点回来,所以我们就先睡了。瞳回来的时候,是凌晨一点钟左右。我是听到了门响动的声音才知道的。&rdo;瞳的母亲满含悲痛地号叫着,&ldo;我已经累了一天,不想再从被窝里爬起来,所以,就没有去管她。或许,那个时候,如果我能到门口迎一迎她,跟她打声招呼的话,可能就不会这样子了。&rdo;
我一句话都回答不出来。
为什么,她必须要选择自杀呢?……如果单用婚前恐惧症来一语概括,也未免太草率了。
女儿的状况,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转变,她的父母都一致这么说。
他们还说,前天的时候,一家人还在一起吃饭来着,那个时候,瞳还表现的很开心呢。
到傍晚的时候,终于联系上了诚。他大惊失色地冲进了医院。我当时第一次见到诚,表现出这么惊慌失措的样子。不,即便那时,在旁人眼里看来,他也是非常冷静的。
诚拉着瞳的手,颤抖着。他张开嘴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或许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
他不停地深呼吸,似乎是想抑制住自己的情绪。
或许是瞳的父母,很理解诚现在的心情吧,他们都悄悄地走了出去。
&ldo;诚哥哥……&rdo;我低声喃喃叫他。
&ldo;对不起。能让我们两个人,单独地待一会儿吗?&rdo;他嘟囔着。
&ldo;啊……&rdo;我伸手打开了门。
&ldo;诚哥哥……你就哭出来吧,那样会好一些。哭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rdo;我照着我的想法说。
&ldo;你,就连母亲去世的时候,也没有流过一滴眼泪。没有必要这样憋屈着的。谁都不会觉得你很娘们儿的。你要是难受,哭出来也好。要是难受的话……&rdo;
&ldo;拜托你了。让我们两个人待一会儿行吗?&rdo;诚突然怪叫一声。
我扛不住诚那强烈的口吻,默默地走出了屋子。在我关上门的那一剎那间,我听到了诚抽泣的声音。
&ldo;让您久等了。请进来吧!……&rdo;
等了大约15分钟,终于在柜台旁边,找到了一个位子。我坐在了圆椅子上,很快便有热气腾腾的特制拉面端了上来。红色的面汤里,放着卷曲的面条,周围砜散着一股大蒜的香味,直勾人的食欲。
&ldo;啊,你不是诚吗?好久不见了啊!……&rdo;
一个长着白头发的男子一面打着招呼,把一个碗放在我面前,似乎很想念诚的样子说。这种情况,我已经司空见惯了,所以并不觉得惊奇。
&ldo;哦,不好意思,我不是诚,我是他弟弟。&rdo;
男子吃了一惊,但很快就说:&ldo;啊,那你们是双胞胎吧?&rdo;表示他己经认可了我所说的话。
&ldo;最近,诚在干什么呢?……有一阵子没有再见到他了。新婚生活很忙吗?&rdo;
听他的口气,似乎是与诚经常联系的人。
我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将话题扯到了别处。
&ldo;诚最近一次,是什么时候来这里的呢?&rdo;
&ldo;这个嘛,你看我这里每天都比较忙,还真不记得上次在这儿见他,究竟是什么时候了。他不是去年春天结婚了吗?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基本上没见过他了。&rdo;
&ldo;是这样的啊!……&rdo;
我有点失望,轻轻地吸溜了一口汤。虽然我还期待着,或许诚最近还来过这家餐馆呢,但是,看起来他还是没有来过。在我面前的这个精神矍铄的男子,看来并不知道,诚的未婚妻已经自杀了,也不知道诚已经失踪了。
诚哥哥的突然消失,是在去年的6月份,就是那个宣布即将进入梅雨季节,也正好下起了雨的夜晚。
&ldo;我出去一下!……&rdo;
诚只说了这一句话,走后却便再也没有回来。从他的银行存折和个人印鉴也不见了这一点来看,我感觉到,他是离家出走了,但是,至今我都无法明白,他这样做的原因。
我连一张他留给我的字条都没有找到。他的桌子上面,只是放着陌生的录像带和破碎的布条。在那卷录像带上,贴着写有&ldo;hitoi&rdo;的标签。那是用文字处理机打印出来的。粉红色的文字周边,用红色的线条勾画了出来,是年轻人喜欢的版面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