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平被他一番奉承弄得起了鸡皮疙瘩,被他生拉硬拽进了里屋,只听她边走边道:&ldo;老刘,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呃?&rdo;
喊叫声因为看到了一个不该看到的人后戛然而止,真是活见鬼了,他怎么会在这里?
李淮璟坐在内屋的软座上闭目养神,他怀抱暖炉,面前桌几上虽然放着干果和茶水,却一点都没有吃过动过的样子。
听见韩平的声音,他缓缓张开双眼,眼底闪过一道溢彩流光,深不可测盯着韩平难以置信的脸。
韩平只觉得一个头有两个大,他……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ldo;你倒是跑得快,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顺利脱身了。&rdo;李淮璟将怀中暖炉换了个方向,扬眉赞赏道。
韩平自然知道他说的是昨晚的事,将她吊在半空,他自己却扬长而去,然后又暗中观察她的举动……事实证明,她就是那只被恶猫耍弄的小老鼠。
心存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ldo;英明神武、料事如神的殿下,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再戏耍小的了。&rdo;韩平哭丧着脸指了指屋外问道:&ldo;他们想干什么呀?老刘在这条巷子里开了十几年的酒铺,您总不能搅合得他关门歇业吧。&rdo;
&ldo;搅合?&rdo;李淮璟歪着脑袋一派天真无邪道:&ldo;他们是在帮忙,昨晚喝了你的酒,吃了你的肉,总不能什么表示都没有吧?&rdo;
韩平想了想,估摸着他就是昨晚吃饭的时候听到她跟李淮秀说的话,今日才这么做的。
&ldo;殿下、王爷,您到底想要干什么呀?&rdo;韩平最受不了的就是猜,所以干脆直言问道。
李淮璟微微一笑,向前倾道:&ldo;我只想帮些小忙。&rdo;
韩平无语的看着他,连翻白眼的气力都提不起来了,挫败的来到他对面坐下,叹气道:
&ldo;王爷,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和我都是身份特殊的人,我们之间最好的做法不是缠在一起,而是有多远就离多远,若是兵行险招,很容易引起风浪,以我们现在的能力,根本无力招架,到时候就死得冤枉了。&rdo;
李淮璟嘴角噙着笑,依旧看着韩平不言不语,气得韩平只好继续开解道:
&ldo;当今皇上,也就是你的父皇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想你比我清楚,他怎会容得你和一个韩家人扯上关系?尽管那个韩家人是不成器的老三韩平,他也不会允许。&rdo;韩平深吸一口气,觉得既然提到了这个敏感话题,也就没什么好顾及的了,干脆一股脑儿全部倒出来。
李淮璟但笑不语,炙热的目光看得韩平直想低头,两相僵持了会儿后,他才缓缓说道:
&ldo;韩平,你知道你身上吸引我的是什么吗?&rdo;
韩平皱着眉头看向他,吸引?难道她身上有臭狗屎的味道,所以才吸引了这么一个阴险狡诈的渣?
李淮璟抱着暖炉,自软座上站起,如喃喃自语般轻声言道:
&ldo;正如你所言,我的身份尴尬,父皇对我疑心,兄弟对我猜忌,有身份的人对我绕道而行,没身份的人对我表面奉承,背后却将我当做垫脚石,随时准备好背叛。&rdo;他缓缓踱步至韩平身旁,李淮璟正色道:&ldo;只有你,我看到了你的不同,你重情义,讲义气,永远不会背叛你的朋友。吸引我的,不是你的身份,而是你这个人。&rdo;
韩平静静听着他的话,虽然脑中也在怀疑,但是一看到那双深邃幽暗的黑眸时却又不由自主的产生同情之心,不管他后面几句是否真假,但是前面说的一定是真,那种坠入深渊的绝望做不得假。
四目相对,两相僵持,韩平觉得自己就快要被他眼中的诚意感动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破锣般的叫喊声:
&ldo;头儿,你在不在里面?方副参让你即刻去宫里报到。&rdo;
韩平迅速向后退了一步,对李淮璟行礼后便急忙转身走了。
这下招惹大发了,若不是她有坐怀不乱、三藏法师般的定力,一时心热答应了李淮璟的话,没准这酒铺便是她的葬身之地,明年的今日苏儿和老刘就要带着黄酒和豆腐去哭坟头了,好险好险。
将心中的那一大段真真假假的话抛之脑后,韩平火速赶到宫中去找方副参,他是羽林卫大营中的狗头军师,但凡遇到什么整编整顿之类的疑难杂症,都由他出面处理,有时候,就连总将徐风都得听他的。
&ldo;不用怀疑,你们就是整个羽林卫的门面,是招牌,是精英,所以这次才会派出你们对今日入京的各位元老战将们进行……疏散和保全!你们首先要竭力配合巡城士兵们的工作,不能让元老战将们经过的大街上有阻碍,连果皮纸屑都不能有,要让他们畅通无阻,感觉宾至如归……&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