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智,太不理智了。
韩平将脸颊埋入双掌,反复搓揉几下后才猛然抬头,深吸一口气,暗笑自己反应过度。
她韩平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不,普通人还有父母疼惜,兄姐爱护,她却什么都没有。
以前她还可以骗自己说,她所在乎的人也还单着,那她自然要陪伴他了,不管他知不知道,同不同意,韩平都想以自己的方式,默默陪伴他。
可如今,却也不需要了。
他找到了陪伴他的人,有了一个令全天下男人都羡慕的伴儿。
活了二十五年,韩平今日才觉得姓&lso;韩&rso;好像也不是那么糟,最起码在你想要喝酒解闷,不想一个人孤独的时候,可以像男人一般进出青楼楚馆寻找慰藉,喝得烂醉如泥也没人敢管。
她一走进红袖招的门,花枝招展的老鸨就找来很多小倌儿,一个个乖巧的站着供君挑选,原来小倌儿也有环肥燕瘦,令她应接不暇。
她不是韩家第一个进青楼找乐子的女子,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红袖招内歌舞升平,在一派嬉笑追逐的欢乐气氛之中,韩平喝得半醉迷离,脸色绯红,却仍然没有忘记露出微笑,她拉着老鸨的衣袖问道:
&ldo;红袖招……有没有身家清白的……小倌儿?&rdo;
&ldo;有啊有啊,韩小姐想找个什么样的?&rdo;韩平有些睁不开眼,只听见老鸨在她耳边如是问道。
她将这个问题放在脑中慎重想了想,然后才摆正姿态回答道:
&ldo;要忠心不二、老实厚道……还有,肯跟我过一辈子的人。有没有?&rdo;
&ldo;有,当然有。不是我赛金花吹牛,整个都城内就没有我红袖招找不出来的人。&rdo;
韩平闭着眼睛,满意的点点头,勉强伸出手拉着老鸨,醉眼迷离道:
&ldo;好!有就给我送上来,今晚就洞房!洞……房……&rdo;
韩平只觉得自己的身子漂浮起来,三魂七魄都没了羁绊,各自找乐子去了,哈哈,她也要自己去找乐子,找乐子!
李淮璟趴在栏杆上,居高临下看了很久,身旁的妖娆女子使尽浑身解数都不能令其回神。
深邃阴狠的美眸中闪过一抹算计,勾起唇角,站直了身体,将黏在他身上的滚烫身子吓了一跳,好在他手长眼快,在美人儿还未摔倒之前,就搂住了她的腰,盯着面前这张妖冶的容颜,李淮璟重重在那鲜艳欲滴的娇唇上咬了一口:
&ldo;洗干净,去床上等我。&rdo;
说完,便将美人儿放开,屏退手下,独子一人走出极乐阁。
这厢,韩平生平第一次喝醉,只觉得被两个人搀着胳膊,她的两条腿还是发软打滑,止不住的朝一旁倾斜,她醉眼迷离的被搭进了房,老鸨便迅速指挥两名男子进来,在韩平面前站定,绯红的脸上恬着笑,告诉韩平这两个都是今日刚进来的清官人,之前是老老实实的庄稼汉。
韩平靠在床沿上,勉强抬眼看了看,虚影迷糊中,伸手指了指右边那个比较黝黑高瘦的那个说道:
&ldo;你可愿意跟我,我就赎出去当个规规矩矩的良家子?&rdo;
那少年原本绷着的黝黑脸色,因为韩平的话而动容,暗地里瞥了眼鸨母警告的眼神,这才道:
&ldo;小的愿意伺候姑娘。&rdo;
韩平没有听清那人话中&lso;伺候姑娘&rso;这几个字,只听到了&lso;愿意&rso;,当即笑得憨厚,开怀的对他招招手,说道:
&ldo;好。你们出去吧,今晚便是我……韩平的……洞房花烛夜。&rdo;
没有喜堂,没有嫁衣,没有红烛,没有宾客,没有兄弟姐妹,没有高堂媒妁……她韩平今日,就要把自己嫁出去,呵,不对,是娶夫郎。
想着想着,韩平只觉得头疼欲裂,她已经记不清楚自己今晚喝了多少酒,眼前的身影有些重叠晃荡,她看不清,干脆不看,直挺挺倒在床上,咕哝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