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她死的那个晚上?&rdo;
&ldo;什么也没听到。除了妮娜打字的声音。您知道打字机咔哒咔哒的声音穿透力有多强吗‐‐即使那是一台便携式静音打字机。我是十一点上床睡觉的,但过了很久我也没睡着‐‐外面狂风暴雨的声音很吵。十二点钟的时候,妮娜开始打字了,所以,一直到凌晨两点钟我才睡着。如果不是妮娜,我一定会去找那个打字的人算账。&rdo;
&ldo;你没有听到什么人的叫喊声吗?或是脚步声?开门关门的声音?&rdo;
&ldo;没有。我想,那是在两点钟我睡着以后发生的事吧。失眠了那么久,一旦睡着就睡得很死,早上六点钟的时候,是妮娜把我叫醒的。&rdo;
&ldo;六点钟以后,你没再听到打字的声音?&rdo;
&ldo;当然没有。&rdo;
透过楼梯井的栏杆,伍利兹看到妮娜乌亮的头发和褐色的脖子。她上了楼梯向他们这里走来,深绿色的亚麻裙使她看上去很苗条。
&ldo;准备好到甲板上打网球了吗?&rdo;托尼大声问。
&ldo;是的。您想玩儿吗,伍利兹警长?&rdo;
他向门外烤在太阳下的甲板扫了一眼。一名乘务员正在琼&iddot;哈利和舍伍德的监督下安装打网球用的网。哈利整个人躺在躺椅上,双膝上放着一本厚厚的书,就好像书太厚、他的手没有力气拿住它一样。栏杆下面,翻腾的海水在炙热的阳光下闪闪发光,只有白色泡沫才能掩盖住它的光芒。
&ldo;不,谢谢,天太热了。&rdo;伍利兹说。
妮娜和托尼一同走上甲板。伍利兹从门口看到他们开始了游戏。琼看上去很开心,很有活力。她的微笑很迷人,打球的姿势也很优雅,不过,有几个容易打到的球她都没打到。舍伍德抛着网绳,好像已经对比赛完全失去了兴趣。显然妮娜和托尼快要赢了。他们既讲究技巧,又不缺乏热情。哈利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那本书。他的膝盖向旁边移了一下,伍利兹看到了书名:《有闲阶级论》。
一声金属之间相互碰撞的声音吸引了伍利兹,他朝休息室看过去,那里依旧空无一人。他穿着胶底拖鞋消无声息地来到栏杆旁,向楼梯井下望去。看久了令人炫目的阳光和海水,突然间看向暗处,好像所有的景象都披上了一层蓝黑色,象梦一般朦胧。梦中,他看到艾伯特&iddot;道森那张深沉、忧郁的脸,还有道森手上拿着的一把自动手枪。刚才听到的声音是子弹上膛的声音吗?
道森没有向甲板上看。他好像很庆幸自己没有被人发现。他把枪塞进口袋,向楼梯上走去。
他上到最顶端的时候,伍利兹懒洋洋地靠着门口的侧柱上看着几个人的网球比赛。
道森从楼梯井离开向走廊口走去,然后就消失了。
伍利兹也迅速的穿过休息室,朝同一条走廊走去。
昏暗的、长长的走廊里没有一丝风吹草动。走廊的中间位置,是通往十字回廊的路口。从那个方向传来了微弱的脚步声。
伍利兹循声走了过去。
第12章为美杜莎准备的钢丝球
这条走廊给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一会儿,伍利兹就认出来了:&ldo;两排长长的白色的房门一直延伸到远处的出口,从那里可以看到蔚蓝的海水好像自己走进了一个镜子映出的影像世界&rdo;前天,妮娜去事务长办公室之前,曾经经过这条走廊,这是两条十字回廊中的第一条,除了伍利兹以外,所有的乘客都住在这儿。
走廊现在空无一人。道森急匆匆地往前走。
走廊中间处传来的一声微弱的响声引起了伍利兹的注意。他循着声音的方向一瞥,刚好看到即将关上的门与门框之间的一道缝隙。
他现在已经对甲板上的布局了然于胸了,他知道那是舍伍德房间的门。
球形门拉手轻轻的转动着,没弄出一点声响。刚才的声音一定是门上的合叶发出来的。伍利兹轻轻地挪动着步子,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房门关着。伍利兹来到门前,停住了。从隔间里传出来沙沙的声音。听不出里面的人在干什么。
他又等了一会儿,然后打开了门。
道森被吓了一跳,手上拿的纸散落在地上,一只手忙着往兜里放。
&ldo;我就不会那么做。&rdo;伍利兹的话使他犹豫了。
伍利兹故意坐在长沙发上,点燃了一支味道很重的烟。他不慌不忙地看着书桌上拉开的抽屉、打开的手提箱和扔在椅子上、地上的东西。
道森把手从衣服的口袋处放下来,垂下了肩膀。
伍利兹把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ldo;如果你是在寻找那笔钱,我可以告诉你,它现在应该不在船上。警察已经进行了彻底搜查。我们没有任何发现。&rdo;
&ldo;那笔钱?&rdo;道森警觉地抬头看着伍利兹。他开始恢复了镇静,&ldo;您是什么意思,先生?&rdo;
&ldo;你是想说,你根本不知道昨天在船上有一大笔现金?鲁伯特勋爵的钱,后来找不到了?我不该相信你。&rdo;
道森的表情显得异常的气愤:&ldo;如果我知道这件事,我还会告诉您我需要一笔钱到南美定居吗?&rdo;
&ldo;我认为你会‐‐果你确信我对那笔钱的事一无所知。&rdo;
&ldo;我说得够多了!&rdo;道森闭上了嘴,一副怎么也不肯再说话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