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雄鸡三唱过后,晨光如新娘,在被撩开面纱瞬间,发出羞涩的微笑。
朱玉躺不住,轻轻的越过樊任氏的身上,由于有脚伤吃不住劲,一下蹭到了樊任氏,樊任氏抬眼一看是朱玉,嗔怪道:“脚受了伤也不多睡会儿,这是作哪!”
朱玉已经到了床边,回着话:“脚不太痛了,所以睡不着,想趁着早晨空气清新,出去走走。不小心碰着你了。”
边说边移动脚步。
樊任氏一軲辘也爬了起来,边系衣扣边穿鞋边说道:“就你这副样子谁能放心得下,等会儿,我陪你去!”话到人到。一下就站到朱玉身后。
朱玉看着樊任氏如此这般坚持,不方便说什么,拿出男子汉的口吻道:“去可是去,不兴耍脾气!”
樊任氏一听恼了,心下道:“竟敢惹我这豹脾气!对了他是’伤员,且愿谅一回,下不为例。”心里想着,窝着一股小怒火没发。但步子却不挪动。
朱玉一瘸一拐向前走了两步,感觉后面的樊任氏没跟上来,回头等着,樊任氏也不往前迈步,两人僵持着……
朱玉一看真拿樊任氏没办法,近于求道:“我的奶奶!我的少奶奶!我的红棉!”
听朱玉这么又又腻的称呼,她裝作气呼呼的向前走,朱玉扯起她的手,使劲甩了二下,又歪头定睛看,才让樊任氏粉脸上起了一抹红晕。
朱玉笑道:“好了!脸色好了。今后少生气,生气对身心和肤色都不好,该不漂亮了。本来我是伤员,应该优待我这个伤员,不成想却要伤员牵就小护士,唉,我这命呀,好苦啊!”
樊任氏听着朱玉阴阳怪气般的说辞,一下气笑了道:“还伤员,伤员有这么不听话的吗?看哪个伤员不听护……"
她没有将话全说出来,说完整会将自己带进去,那把柄会攥在朱玉手里,今后会做为笑料称自己为‘小护士’,自己才不会上朱玉这个套呢。
朱玉感觉出了樊任氏的小心思,也不便捅破。他深知女人是要哄的,要在适当时给她们面子。
他坏笑问道:”不做护士,那做什么,叫我称呼你什么?总不能没称呼吧!“
樊任氏看朱玉就没存好心,照着朱玉后背擂了二拳,并说道:”告诉你,做你拐棍!现在就用拐棍来打你!“
朱玉;”唉呦!“一声,随后话也跟着出口:”怎么这拐棍上来就打人哪,有没有人管啊?“
樊任氏听朱玉这么大声喊,一下停了手,小声道:”这么大声不怕奴婢们听见?我真服了你!快!拄好拐棍好好的赏景吧!“
朱玉一听樊任氏给了口儿,乐颠颠的挽起樊任氏的胳膊,脚步一高一低的和樊任氏并行着。
走着走着,被眼前的几棵柳树吸引。那柳树的叶子刚刚泛黄,绿中带着黄,渐变色更好的诠释着季节变化的内涵。
这个过程是一个从稚嫩走向成熟的过程;是即将迈进成熟门槛的悸动过程;是将要行成人礼之前的惊喜过程……
二人望着柳树,樊任氏发出了感慨:“树叶如人生,要由幼年-少年-青年-壮年,直至老年的衰落过程,这是一个规律,谁都不能违背。”
朱玉随着樊任氏话题道:“是呀,小时贪玩,少时不努力,最后老大徒伤悲。人生要干一番大事业。但一般人有雄心,没机遇,有的人是有机遇没雄心。二者兼而有之的太少太少,比如你。”
樊任氏一听朱玉这话反驳道:“这怎么说着说着扯我这来了,真是防不胜防。还有什么夸我的词句都拿出来。”
朱玉一本正经道:“我说的可是一句假话都没有。真的,我很佩服你的头脑和魄力,男人也不过如此,像你这般努力的女人谁都愿意帮你。”
樊任氏听了朱玉的话反问着:’我是那种等着别人来帮之人吗?“
朱玉忙回着:”不!不!不!你可不是那种人!你理解错了我话的意思,我是说你很有个人魅力,连这都听不出。“
樊任氏说道:‘好了,我们不逗嘴了,出来好一会儿,青鸾该找我们回去吃早饭了,可来了不能白来,我们以柳为题即席赋一阕如何?”
朱玉瞬间愣了下,忙接过话头道:’好呀,好创意,你先来!“
樊任氏答道:”好,我先来就我先来,嗯……口占一首词,如梦令《依柳》
晓径薄凉湮透,新露悄侵衣袖。耳畔鹭声啾,滴泪怅凝云岫。
知否?知否?秋水望穿依柳。
樊任氏朗读完,对着朱玉道:“该你了。”
朱玉只沉思片刻,一首词便和了出来:“
如梦令*《咏柳》和樊任氏
岸畔凉风吹透,莺韵清啼天佑。入耳响铃啾,林茂偏遮远岫。
多久,多久,素手相牵咏柳。
二人的词阕相和真的是珠连壁合,纤丝入扣。二人相和出来时一下都惊呆了,此时樊任氏看着朱玉,朱玉也看向樊任氏,二人的心中涌出的是莫名的惊喜。原来二人有着如此相近的爱好,这种爱好会进一步加深二人的情感。二人都在自问着,早怎么没发现!早发现何至于打嘴仗。
在两人愣神感慨间,一声脆快的声音传来:”小姐,大锅头,该吃早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