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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五

高佳加班了。技术室小刘拿来了死者的模拟照，她就开始上网比对。全国同名的有二百多万人，她中午饭也不想吃，就在那愣一会神，干一会活，又愣一会神。

下午四点，她电话响了，一听是王大林，马上挂断。

过一会，电话又打过来：&ldo;是工作，别挂。下楼，咱们到死者家去。&rdo;

&ldo;你混蛋!早知道干嘛不告诉我?&rdo;

王大林愣了一会：&ldo;先下楼，车上再说。&rdo;

上了车，高佳看到工作台上放了一包德克士的套餐包，还有一瓶矿泉水，一股热热的烤鸡香味钻进她鼻子。

&ldo;吃了吧。以后记得，这种情况，先排查市区，然后各个团场，然后再在疆内其他各县市排。&rdo;

高佳彻底没话了。两人很有默契地绝口不提上午的事。

&ldo;现在是刑警了，别穿制服。你家在哪?我送你先去换件便装，然后再走。&rdo;

看着高佳走进一幢别墅，王大林暗想，这妞谁啊。再看看别墅区周围停的车，比衬着队上这台快十年的破普桑，王大林若有所思。

高佳换了衣服，上车后心情好象好多了。倒是王大林突然古板了许多，眼观鼻，鼻观心，认真开车。

车开出了市区，沿国道行进着。开春的天气，越往郊区走，离开市区越远，天就越蓝，空气也明显清新了，虽然有点凉，但很新鲜。公路两边是戈壁滩，间或从车旁闪过一两颗沙枣树，沙枣开花了。

高佳有些兴奋，毕竟是才20出头的小姑娘，不停地左顾右盼，嘴里还哼着歌。王大林偷偷用余光扫了她一眼，开始为上午的行为感到后悔了。

&ldo;水，水，有泉水。停车!停车!&rdo;

王大林一边减速，一边纳闷，这鬼地方哪来的水啊?还是打着示宽灯把车停在路边。看着高佳往路基下跑，直摇头，这孩子什么眼神，那是盐碱地，连排碱渠都没见过!

过一会，高佳垂头丧气地回来了，见王大林汕笑着在车上抽烟，没好气地说：&ldo;下来抽，我不能闻烟味&rdo;。王大林裂裂嘴角，还是下车了。

&ldo;什么味，这么香?刚坐车上还以为你车上撒的香水呢。&rdo;

王大林指了指路对面的沙枣树：&ldo;沙枣开花了，没什么香水会比这个香。&rdo;

高佳看着树上盛开的朵朵小花，心想拨束插在自己的房间一定很美。想着就往路对面走去，刚走两步，王大林一把将她拽了回来。一辆车鸣着笛&ldo;刷&rdo;地从他俩身边擦了过去。高佳紧紧抱着王大林，吓得魂都没了。王大林后退一步，轻轻推开她，然后冲着远去的车尾，比了比中指。&ldo;国道交警兄弟换防，几天不上路，他们就疯了。&rdo;说完开门上车。高佳脸色苍白地跟着上去，半是吓，半是……

车启动，王大林摇起车窗，打开了cd，魔笛。这家伙居然还听歌剧?高佳望着窗外，心情复杂。

六

一路无话。一个小时后，车停在了团派出所门口。高佳奇怪地发现，王大林在这跟在本市一样，每个人他都认识，关系还挺好，有握手的，有搂肩的，有捶胸的。王大林跟他们笑闹着，带着高佳径直推开所长办公室。

所长正盖着大衣在沙发上打盹。王大林上去就是一脚：&ldo;督察来了!&rdo;对方轰地跳起来。&ldo;让不让人活了。&rdo;话没说完，看到是王大林，上来就打。王大林猛使眼色，所长这才看到站在门口的高佳。&ldo;大拿，可以啊，带新人了。&rdo;说笑着忙把他们往里让。

王大林一屁股坐在所长的老板椅上：&ldo;听说那个案子你们又挖了三起?&rdo;所长一听脸上跟开了菊花似的，一边给高佳倒水一边冲王大林笑：&ldo;我们顿顿管过油肉拌面，他能不说嘛。两起其他团的，一起周边县市的，年底的三等功跑不掉了。这次来又有什么好事?&rdo;王大林笑了：&ldo;马哄哄你穷疯了吧，那案子你运气好，我市就占了一起，否则十五起变压器案，我能给你?&rdo;

所长起身把门关上：&ldo;都说了多少遍，你还叫!&rdo;见王大林不理他，冲高佳讪讪地笑道：&ldo;他就爱给人起外号。这位警官怎么称呼?&rdo;这是高佳今天听到的最顺耳、最文明的一句话，顿时对这位所长有了好感。忙点头道：&ldo;我叫高佳。&rdo;所长看了看表：&ldo;这个时间到，你们还没吃饭吧?&rdo;

王大林开口了：&ldo;别跟他客气，饿了就说话&rdo;。高佳听他这么一说反而不好说什么了，王大林买的汉堡包不好吃，她只吃了一口，现在还真饿了。王大林见她不说话，就对所长说：&ldo;马哄哄，你带我们随便吃点吧，我中午没吃饭。&rdo;马所长瞪了他一眼：&ldo;你打电话说要来，我就让食堂准备了，走，我也没吃。&rdo;

关上门，所长领他们往食堂走。&ldo;你们市局就是牛，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也让跑外勤，在我们这门都不让出，风吹不着，雨淋不上。&rdo;说话间一行人刚好走过内勤办。所长敲敲门，里面应了一声，门开了，一个小姑娘掂了本杂志站在门边。&ldo;小吴，吃了没有，一起吃点?&rdo;小吴正要说什么，一眼看到站在马所长后面的王大林，脸一黑，&ldo;砰&rdo;地一声把门关上了。所长乐了：&ldo;狗日的大拿，咋把我们的小吴得罪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