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六妹愈发令人刮目相看了。”容淖走出不远,四阿哥从一棵雪松后闪身出来,啧啧惊叹,“瞧这腿脚真够利索的。”
&esp;&esp;策棱斜睨四阿哥,皮笑肉不笑道,“你大可直接说她避我如蛇蝎。”
&esp;&esp;刚才容淖绕过他时,那副神情恨不得一步蹦出八丈远,一副害怕再被他缠上的小倒霉样。
&esp;&esp;四阿哥揽着策棱肩膀咳笑片刻,突然正色道,“随我来。”
&esp;&esp;策棱心不在焉跟上。
&esp;&esp;本以为四阿哥是有正事与他商量,得去寻个更稳妥的僻静处。
&esp;&esp;谁知四阿哥只是拉着他,避开人群远远跟在容淖身后,一直到看城附近,两人藏身在牲口棚边上。
&esp;&esp;看城底下仍是一片热闹。
&esp;&esp;衣饰华美的女眷们争相讨论着今日猎物品相,远远望去,倒似北地的冬雪里一夕间开出了无数姹紫嫣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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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策棱目送容淖快步融入其中,惊异发现她身上鲜艳无边的雀金裘好似在瞬间败了颜色,不再醒目。
&esp;&esp;——并非是她被这满宫群芳压了春|色,而是边上矗立的看城过于辉煌,金顶玉壁,遮天蔽日,人立其下,渺渺如点缀,笼在阴影里微不足道。
&esp;&esp;可同时,恢宏高楼也挡去了瑟瑟刀风,把她护得严严实实,免她衣袍灌风如饱受严寒摧残的蝴蝶,令人忧心随时会折了美丽翅膀。
&esp;&esp;四阿哥一直在观察他的脸色,适时出声问道,“看见了什么?”
&esp;&esp;策棱望着那个在他眼中如此与众不同的姑娘,在看城下却黯淡渺小得如同一颗融入大海里的水珠,再不值一提,心里似被狠狠揪了一把,嘴上却道,“一群女眷,还能有什么。”
&esp;&esp;四阿哥意味不明的嗤了一声。
&esp;&esp;策棱故意四下张望,避开他的视线,确定周遭无人后,生硬调转话锋,低声问起,“太子从晋商手中挖来的那一大笔财宝,还未查到具体流向用途?”
&esp;&esp;四阿哥点到为止,也无意在策棱的私情上多费口舌,从善如流谈起正事,“只隐约知道流入了塞外,但并未用来收买塞外将领。我毕竟是皇子,这种事他防我得厉害,更隐秘的消息接触不到。不过,近来我愈发感觉他意图插手塞外兵权只是做给大阿哥瞧的障眼法,他对塞外军权并不十分热衷。”
&esp;&esp;从去年起,大阿哥与太子为了争夺塞外军权,各有动作。
&esp;&esp;大阿哥谏言让塔里雅沁回子去呼伦贝尔垦地,笼络塞外军心。
&esp;&esp;太子暗中收服为塞外供给军粮的晋商。
&esp;&esp;这兄弟两原本算分庭抗礼,但现下情形却是大阿哥更胜一筹,前段时间不仅为塞外军户求了加俸恩典,还把大福晋的娘家侄女儿嫁给了黑龙江将军的儿子,钻营得当,恩施上下。
&esp;&esp;与之相较,太子手段逊色不少,除了拉拢晋商这一招,后续竟再没有值得一提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