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都把自己和大哥看成不可分割的一体,可如今,那个南陵国主与贵妃的出现好似一把钢锯,将他们血淋淋地剖离。
蚯蚓被斩断以后,每一段都可以变得独立,但是她却不行。
如果没有了大哥,她觉得自己无法单独生存下去。
眼睁睁看着他带着希望与自己远离,而她宁可葬身在鱼腹,也没有勇气承担剩下的孤寂。
如果注定是她来做那个牺牲者,那么,就让她牺牲吧。
大哥,如果我被那个&ldo;鬼&rdo;杀死了,如果那个鬼真的是你的心上人,你还会毫无心蒂地与她在一起吗?
在余下的漫长人生里,每当想起我,你们的心里是不是都会感到被钢锯剖开一般的疼痛呢?
想到这里,又感到有些险恶的快意。
天空中突然出现一声奇异的哨音。
像一根琴弦崩到了极处,突然断裂,余音不是很大,但刺在耳膜上一直在响。
店小二没有提过这一声哨音,也许只有当事者才能听到,尖利的声音打在心上,是下过伤心雨之后的雷。
然后她的身体腾空而起。
感觉背后有一把铁钩钩住了她,自己仿佛变成一个肉串,戮在签子上,等待一张嘴张开,把她的生命吞噬进去。
人在这时因恐惧而感到前所未有的清醒起来。
为什么我要做那个牺牲者?为什么该死的那个是我?
&ldo;大哥,救我!&rdo;她遽然地尖叫一声。
耳边只有风,仿佛乘风劈浪的一艘孤舟一样。
残风在他埋伏的地方如炸开的火药一般腾空而起,与此同时,另一个修长的身影亦在不远处飞了起来。
残风快,那人比他更快。
他从来想象不到珍河身为一国之主会有那么好的轻功。
但转念忆起了初见清河公主时的情景,姐姐的功夫都那么好,弟弟功艺高强也应该不用意外。
居然是珍河最先追了上去。
果然不是什么鬼,只是一个黑衣人。身形瘦小,披头散发。一只手揪着桑童的背心,那只手很苍白,也没什么肉,在月夜里看上去像一把枯骨。
珍河追过去,一把扣住了对方的肩。
他以为自己扣住了,但只是抚摸了一下轻凉的衣料,对方已经脱离掌控。
手里抓着一个人的重量,却居然还是可以与两个身手不算低的武林行家玩赛跑,对方的功力果然深厚。
珍河运气继续紧追,可对方似乎并不打算跑赢就算,反手便攻过来一掌。
珍河幸好反应也快,侧身一闪,但那人的掌法太快,他的身体还没复位,第二招便到了。
这时残风也来了,硬生生地替他接下一掌,被震得倒翻了几十步。
珍河一个人对敌,连招架都吃力,别说还手。
处境堪忧时,四面突然如信号弹发she一般跃然而出了好几个帮手。
个个执剑,功夫一流,其中有人一剑替珍河解了围。
剑一到,那鬼魅般的人倏而变招缩回了手,另一只手却还是抓着桑童不放。
残风此时也回来了,拔剑出鞘,虚刺向她抓住桑童的那只手。
此时离得近,看得清,连喘气声都一清二楚,已能确认对方是个女人。
残风生怕真是迦延,手下不由留了三分。
那人终于将手一放,桑童尖叫着脱离了掌握,一跤跌在地上。
她呼了一声痛,来不及检视自己,便只朝着空中大叫:&ldo;大哥!&rdo;
残风看了她一眼,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