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殿下,这些时日里水米难进,只怕……&rdo;
停顿了半响,张管事没有听到想象中的接话,丝毫没有尴尬地话锋一转,话语中又多了些许卑微地说道。
&ldo;要劳烦卫姑娘照顾了。&rdo;
卫莹犹豫着,哪怕她明白自己不是药到病除的大夫,在张管事这般恳切的言辞下,最终只能点头应道。
&ldo;我尽力而为。&rdo;
……
进了那室内,一股沉沉浓厚的药味传来,光是闻着,卫莹便觉得心头有几分压抑难耐。
厚厚的床帏掩映着中间似乎毫无起伏的一人身影,诸位守候在一旁的大夫擦着汗退下,侍卫侍女们也在张管事的眼神示意下犹豫着有序退下。
&ldo;若是卫姑娘或者殿下有什么吩咐,老奴就在外面听宣。&rdo;
等到张管事将房内的门带上时,卫莹才发现不知何时,这室内只有她和太子两人。
她站在原地,许久都不知是该进还是退。
直到床榻上传来将她惊醒的来自男人的低吟。
&ldo;莹莹,莹莹……&rdo;
太子仿佛便只是一声一声地叫着,是完全不指望会有人回应或安慰一般的低沉而无力,让人想起蜷伏着身子,舔舐着伤痕的凶兽。
那声音仿佛如磁石一般,卫莹难以抑制心中复杂感情地接近着,将帷幔掀了开来。
榻上那人平日里给人无限威压的黑眸此时紧闭着,眼下是疲倦而产生的青黑,连日的风寒让他的面容都消瘦了些,冷硬的轮廓仍是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寒,此时双眸紧闭着,却是显现出平日里难得一见的脆弱来。
太子轻咳了几声,便难受地蹙起了眉,他的面上涌现出不健康的深红来,仿佛极力压抑着身体中的不适,挣扎着想要睁眼醒过来。
&ldo;殿下前些时日里没日没夜地批示着公文,老奴瞧着殿下的气色还好,就没有多劝,却没想到半月前殿下冒雨回来,面色冰寒无情,当时下着小雨,又没有披上雨篷,当夜便发起了高烧,太医说太子的身子骨方才养好了些,因着这些时日的劳累,再加上那日受凉,太子又忧虑过重,风寒也就逐渐变成了现在高烧难退的样子……&rdo;
想着张管事苦口婆心的话语,她望着那人的病容,想起太子半月前的受凉,心中若有所感地沉沉想到。
难不成便是从静柯寺中离开的那日?
而那忧虑过重,可有一分是因着她吗?
卫莹心中升起了浓浓的不安,看着那人病容清减地躺在床榻上的样子,她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却也不明白自己此行来太子府到底有何意义。
难不成只要她答应做皇后,太子心中的忧虑就能不在?
或许是她和张管事会错意,太子的忧虑过重只是因为那些繁重政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