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路上风景一点点变换,余君药认出这是去蝶山茗府的路。
她偏头看他,问:“要是我刚刚微信上不问你,准备怎么办?”
崔翕闻此时左手倚在玻璃窗上,姿态带几分散漫:
“当然是乖乖等着。”
“——等到十一点,小余大夫要是还没有想起我,就只能再用别的方法请下来了。”
余君药抬腕看表,现在才堪堪十点半,不怕冷的崔翕闻原先还准备再等半小时。
她说好吧:
“那我看看崔少爷又准备耍什么花招。”
崔翕闻不置可否地扬起嘴角,只说小余大夫说话可真不留情面。
到达阔别已久的蝶山茗府,和离开时并没有什么不同,即使这几天他们并不住在这里,章阿姨仍旧会每日过来做日常清洁。
推门时全屋灯光系统自动亮起,崔翕闻又刻意关掉大部分照明,只留了餐区的几盏灯。
余君药瞧他这副神秘的姿态,鉴于他劣迹斑斑的前科,并没什么期待。
崔翕闻去厨房倒了一杯温开水,让她先暖暖身。
余君药接过,才刚刚举起玻璃杯,突然看到一片璀璨的光在水中炸开。
她一愣,依照光反射的原理,转身抬头看向落地窗外。
在漆黑的夜空中,数十颗烟花陡然同时齐齐升空,几乎成为看不见的细小光点之后,又瞬间崩解,茂盛而蓬勃地开着,直到慢慢破碎成千丝万缕的星辉,散落成为城市灯火。
周而复始,明灭不息。
烟花大约是在距离这里一公里左右的顺江江畔点燃,很快渲染了整片天幕,望不到尽头。因距离得宜,即使身处高层,也不会因太过接近而失去美感。
波光,灯光,火光,星光。
城市宛如银河。
余君药在看烟花,崔翕闻在看余君药的眼睛。
玻璃杯可以反射窗外的火树银花,虹膜也可以。
余君药看得专心,下意识地问:“今年怎么还没有到零点就放烟花了?”
崔翕闻嘴角忍不住翘起:
“因为这不是用来庆祝新年的,只是用来送给小余大夫的。”
余君药偏头去看他。
屋内光线昏暗,她只能依靠时明时灭的烟花来瞧崔翕闻。
室内温暖,此时他穿了一件浅蓝色的衬衫,脸上神情淡淡,只有嘴角微微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