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日,两人依旧若无其事得笑闹在一起,享受这表面上的安宁。
可惜这短暂的安宁,也被忠叔的归来彻底终结。
这一趟下来,忠叔显然操了不少心,却半点转圜的余地也没讨来。许家的态度很明确,要他回去。
这会儿还没天亮,许奕安看了眼她的屋子,拉上忠叔单独去前面说话。
确定无患没跟来之后,他才咬牙皱起了眉,“他就这么绝?”连父亲都不肯称呼一声。
忠叔摇头,只带了一句话回来,“家主还说了。他没耐心慢慢等您……再拖下去恐怕连这个选择都要断了。”
给许奕安的只有两条路,要么立刻回去,要么就死了这条心,看着无患毒发身亡。连让他考虑的时间都不给。
他死抿着唇,一口气胸膛里就是吐不出来,好半晌,他才重哼一声:“我就不信!”说罢掀了帘子就不再回头。
忠叔急唤了两声便也作罢,少爷这性子恐怕不会这么坐以待毙,可上哪能找到人帮他?
许奕安根本想不了这么多,他能不知道许家药方外人是从来沾不到边的?但让他回去低头……他咽不下这口气。
刚回房,无患就坐在床边,见了他开口便问道:“之前问过你忠叔去哪了,你总不说,这会儿又铁青着脸,是不是和我有关?”
许奕安无奈。“有的时候真希望你傻一点。”
“你只说是不是。”
被堵得无法,许奕安又躺回了床上伸了个懒腰,拼命想让自己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嘴脸,但实在笑不出来。
无患就坐在他的身边,回头看他那阴沉的神情,愣怔了片刻后竟然十分娴熟得俯身趴在了他的胸口,侧耳就能听到他的心跳。
“你不说我就会乱想,多思伤脾,还是痛快点的好。”
许奕安轻笑,一手落在她的背上。虽然想调侃她也学会了点医术,眼前却闪过父亲那永远刻板的面目。
他不信只能求着那个恶鬼,无患本来就是被他、被许家害成这样的,要是因为而反求许家,实在太可笑了。
一个出神,冷笑出了声,才意识到无患正看着自己,刚才那份温软失了大半。
他是不是忘记了她是个刺客?潜行偷听易如反掌,他和忠叔的对话她早听清了。
虽然只是寥寥数语,但很明显许奕安为了她要向许家低头,许家掌握着她的命脉?她一个将死之人……
想到这里,无患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旋即离开了他的怀抱,站在床边就这么看着他,好像并不太认识他这个人。
许奕安。金城许家的长子这一点或许不假。
但许家真的是做药材生意的?
那天夜里他说的话犹在耳边,细想起来,果然不是那么简单的。
许奕安的父亲到底做了什么穷凶极恶的事情,会让自己的夫人在临死前有报应一说,又让许奕安这个儿子断然离家。
许奕安看得出她的疑虑。刚想解释遮掩就听无患开口道:“你告诉我,你们许家到底是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