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默塞特郡凯林奇大厦的沃尔特埃利奥特爵士最近很不痛快。
因为迫在眉睫的经济赤字,他不得不接受次女安妮跟律师谢泼德先生的建议,认真的考虑搬出凯林奇大厦去巴思定居。
原本谢泼德先生已经为他的雇主物色到了一位合适的海军将领。对方对埃利奥特爵士家的凯林奇大厦也十分的满意。
谢泼德先生几乎就快要大功告成了,可是这位可敬的克罗夫特将军却突如其来的反悔了。
更叫人没法置信的是,他竟然还带来了两位既年轻又仪表堂堂的年轻人同来。表示这两位年轻的
绅士很愿意代替他租下凯林奇大厦。
“我简直不敢相信,谢泼德。难道你以为我会随随便便的就把自己的家租住给来历不明的人吗?”在原本预定要跟租户见面的这天早晨,沃尔特埃利奥特爵士一家才从他们的律师嘴里得知了这个荒唐可笑的消息。
“喔,先生。当然不,我发誓我是完全同意您谨慎的观点的。”一向在雇主面前十分谨慎的谢泼德先生,额头上的汗都下来了。
“这次确实是你莽撞了啊,谢泼德。之前好歹也是一位海军将领,这次却只是两个年轻人?就算他们是那位……那位克罗夫特将军介绍的。我也觉得埃利奥特爵士不能这么草率的把他的房子租给毫无身份地位的年轻人。”可敬的拉塞尔夫人因为跟已故的埃利奥特爵士夫人情同姐妹。所以自从闺蜜不幸辞世之后,就犹如母亲一般就近照拂着自己好友的遗孤跟丈夫。
对于埃利奥特家的家事,拉塞尔夫人是绝对有权利过问的。而且,在他们家的家务事上这位可敬的夫人影响力显然异常巨大。
且不说她在这次埃利奥特爵士要离开凯林奇大厦,搬去巴思的事情起了多大的作用。
就是在当年安妮。埃利奥特小姐跟弗雷德里克温特沃思海军中校之间的那段‘错误’的良缘上,她起到的作用也绝对超乎想象的大。
当然,从公允的角度来说。拉塞尔夫人当年的解劝也是无可指摘的。
埃利奥特家的三位小姐虽然都是她的教女,可是实际上她最最宝贝的还是温柔娴静最像她好友的二小姐安妮。
作为一个极具丰富生活经验的长者,拉塞尔夫人又是那么的深爱着安妮。埃利奥特小姐。希望她能够找到一个更符合其出身的如意郎君嫁掉简直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而当时的雷德里克温特沃思中校,仅仅只是一位副牧师的弟弟。父母双亡没有财产不说,甚至连点像样的地位也没。
年轻的温特沃思虽然凭着他出色的胆识与才能,在海军中混的相当不错。可是跟所有的单身汉一样,他的钱往往一到手不久就会花光。像他这样的人,不要说是给出身‘高贵’的安妮优渥的物质生活,只怕连能不能过的上安定的日子都得要打上大大的问号。
而且,关于温特沃思中校当年的求婚。不止是可敬的拉塞尔夫人极力劝说阻止,就连安妮。埃利
奥特小姐自己的父亲也反应的相当冷淡。几乎就可说的上是无视掉了这位微不足道的年轻人所有的赤诚之心。
安妮。埃利奥特小姐当时还太年轻,加上她又是那么深爱与敬重着自己的教母。
她的天性不仅温柔善良,而且甚至有些本能的能够感觉到这么不谨慎又不得体的订婚,可能会让两人将来的日子变得十分不幸。最终,她还是忍痛跟这位自觉受到了巨大侮辱跟虐待的先生解除了婚约。
年轻的温特沃思中校当然饶不了安妮,虽然安妮一点都不愿意那么想。但是当她听到有意要租住他们家的克罗夫特将军,事实上就是这位现在已经荣升上校的年轻人的姐夫时。有些不太好的猜想还是一下就窜进了她善良的脑袋。
安妮。埃利奥特小姐对她曾经的情人,要取而代之的住到自己家里来,感到十分的矛盾与痛苦着。所以她本来是决心在早饭后就立刻躲出去的,却没想到突然冒昧来访的谢泼德先生却竟然会带来一个这样天大的消息。
“爸爸,我觉得我们还是该让谢泼德先生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说清楚才好。他在工作上一向都是出色稳重的,绝不可能没有一点理由的就建议我们把房子租给毫不可靠的年轻人的。”
“喔,您真是永远都那么真知灼见,我的安妮小姐。”谢泼德先生已经被几方夹击给骂的臭头了,这种时候总算肯有个人站出来给他说句公道话,自然是要叫他感激不尽的,“埃利奥特爵士,拉塞尔夫人。我当然不会那么没轻重。建议自己的雇主单单只是因为一位海军将领的引荐,就把他的屋子租给两个连可靠的社会地位都没有的年轻人。”
“可你刚才不还在说,有意租下凯林奇大厦的那位年轻人。并没有什么能值得称道的身份吗?”
“虽然他有个拥有整整半个郡的教父,不过那位可敬的老绅士不是前不久就已经过世吗?”埃利奥特爵士家的大小姐伊丽莎白,是在某天的报纸上看到老达西先生的讣告的。
当时她还跟自己的父亲在早餐桌边十足的酸了半天。现在居然连暴发户般的乡绅过世以后都能大张旗鼓的在报纸上刊登讣告了。这简直就是世风日下的最佳体现,这个时代简直都快被那些口袋里就只塞满了钱的暴发户给毁坏的毫无秩序了。这实在是太叫埃利奥特爵士跟他最心爱的大女儿感觉痛心了。
而现在!那位暴发户似的乡绅教子居然还敢跑来说想要租他们家住?这简直就是最最叫人没法饶恕的侮辱!
“没错,可他同时也是高贵的费拉罗王子殿下的挚友。如果不是王子殿下亲自出面,表示愿意为他的这位好友担保,我是绝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