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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凯伦的目光长久地落在地毯上。警察与罢工工人之间的暴力事件严重影响了至少一代人的社区关系。那些最凶狠的镇压者全都来自社区外，他们被一车一车地拉来此地，借着人多势众以最令人不齿的方式镇压自己的同胞。他们的无知和傲慢影响了当地的每一位矿区工人。这种影响一直持续到现在，凯伦想。她深吸一口气，把目光抬起来。&ldo;对不起，&rdo;她说，&ldo;那些人对待矿工的方式，实在令人无法宽恕。我觉得如今，我们不会再使用那种方式了，但是也有可能我想错了。你确定他没有和别人发生过肢体冲突?&rdo;

珍妮想都没想便说：&ldo;没有，他不是个惹麻烦的人。他做人有原则，但却并不因为这些原则而与人为难。他会为了自己的信仰而斗争，但他是通过语言来表达，而不是用拳头。&rdo;

&ldo;假如语言不起作用呢?他会就此作罢吗?&rdo;

&ldo;我不明白你的意思。&rdo;

凯伦放慢了语速，一层一层地表达自己的想法。&ldo;我在想，假如那天他碰巧遇到了伊恩&iddot;麦克琳，想要劝说对方别去诺丁汉当工贼。而伊恩不愿打消那种念头，而当时伊恩周围的人又支持伊恩……米克会不会就和他们动起手来了呢?&rdo;

珍妮坚定地摇着头说：&ldo;不可能。他会表达自己的看法，如果没人接受，他也没办法。&rdo;

凯伦有些沮丧。即便是悬案，花了那么多时间去调查，也至少会有一两个可以令警方着手的线索。可是到目前为止，这个案子依然毫无进展。她决定，再问一个问题，然后就告辞。&ldo;你知道米克那天可能会去哪里画画吗?&rdo;

&ldo;他从来都不告诉我。我只知道，冬天的时候，他会沿着海边朝东威姆斯走。因为那样的话，万一下雨了，他也能躲到山洞里。保护协会在山洞后头搭了个草棚，里头有临时灶头，可以煮酒喝。米克有那间屋子的钥匙，他在那里就跟在家一样。&rdo;珍妮补充说，话语中带着酸楚的味道。&ldo;但是那天他是不是去了那里，我就不知道了。从迪萨特到巴克海文之间的任何一个地方，他都有可能去。&rdo;说完她看了看表。&ldo;我只知道这些。&rdo;

凯伦站起来说：&ldo;很感谢你，普兰蒂斯太太。我们会继续调查下去，有进展就通知你。&rdo;&ldo;薄荷糖&rdo;也匆匆忙忙地站起来，紧随凯伦和珍妮来到了正门口。

&ldo;我自己倒是真的无所谓，你懂的。&rdo;走到半路上的时候珍妮说，&ldo;找到我丈夫，对那孩子有好处。&rdo;

凯伦想，这可是珍妮整个早晨第一次流露感情的时刻。

&ldo;笔记本拿出来。&rdo;坐上警车的时候凯伦对&ldo;薄荷糖&rdo;说，&ldo;这是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找她的邻居谈谈。问问她们是不是还记得米克&iddot;普兰蒂斯失踪那天其他什么事情。问问保护协会的人，看看1984年到现在协会里还有谁住在这附近。再去找一张米克&iddot;普兰蒂斯的照片。翻一翻米克失踪时那个自杀的安迪&iddot;克尔的档案，了解详细情况。追踪一下那五个工贼的下落，到诺丁汉去找他们谈谈。&rdo;&ldo;薄荷糖&rdo;记录完毕后，凯伦打开副驾驶座一侧的车门。&ldo;既然我们已经来这儿了，那就问问她的邻居吧。&rdo;

她刚刚迈出车门两步，电话就响了。&ldo;菲尔?&rdo;

对方不致问候，开门见山地说道：&ldo;你必须现在就回来。&rdo;

&ldo;为什么?&rdo;

&ldo;&lso;杏仁饼&rso;在宣布行动计划了，想知道你为什么不在办公室。&rdo;

警察局助理局长（分管罪案调查）西蒙&iddot;李斯同凯伦的脾性大不相同。凯伦坚信西蒙睡前的读物一定是苏格兰2006年《警察法》、《公共秩序法》和《司法法》这一类的东西。她知道他已婚，有两个十多岁的孩子，可却弄不明白有家小的人为何办事风格依然如此。几个月来，她第一次外出办点额外的案子，偏偏就碰上&ldo;杏仁饼&rdo;跑来找她。他似乎认为自己理所应当知晓部下的下落，不管他们当不当班。凯伦想象着&ldo;杏仁饼&rdo;发现自己不在办公室时气急败坏的样子。&ldo;你怎么告诉他的?&rdo;

&ldo;我说你正在和证据保管组的同事开会，讨论精简他们工作流程的事儿。&rdo;菲尔说，&ldo;他觉得不错，不过对你没有把这事儿列入日程表有点不满意。&rdo;

&ldo;我正赶回来。&rdo;凯伦边说，边重新回到车上，让&ldo;薄荷糖&rdo;有些摸不着头脑。&ldo;找我什么事他说了吗?&rdo;

&ldo;跟我这个小小的警长说?省省吧，凯伦想。他只说了&lso;十分重要&rso;这几个字。大概是有人偷了他的消化饼干吧。&rdo;

凯伦不耐烦地冲&ldo;薄荷糖&rdo;摆摆手，&ldo;回警局，詹姆斯，快。&rdo;詹姆斯看着他，觉得她好像发了疯，但他随即发动了汽车。

&ldo;我来了。&rdo;她说，&ldo;一切从现在开始。&rdo;

格伦罗西斯

挫折与愤怒两种情绪扭曲、纠缠在一起，绞得西蒙&iddot;李斯心中好不难受。他调整了姿态，把桌子上的家庭照片重排了一遍。这些人到底怎么了?当他去找佩莉督察而无果时，警长帕哈特卡的反应仿佛那是正常情况。法夫郡的警局有一种萎靡不振的气氛，他从格拉斯哥调来这儿不久就有所察觉。调来之后，他采用了自己的调查方法，精简了调查程序，建立了复杂的罪案关系网，破案率大幅度提高，令他惊讶的是，在发生这些变化之前，法夫郡的警察是怎么抓坏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