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他总算猜出她是谁,但态度也不怎么客气:“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上班?”
“之前跟姐妹说你长得还挺帅,所以偷拍发群里了。结果她们有人在你店里买过东西。”周语诗厚脸皮地微笑。
苏黎旭突然想抽烟:“你有事吗?”
“我被他的另一个朋友……叫‘大哥’那个拉黑了。所以没办法,就是想问问你,为什么秦伶忠的电话变成了空号。”
“我看起来和他很熟吗?”他反问,语气里没有愤怒,但也不怎么友善。想了想,苏黎旭翻出自己认为最凶狠的话,“……请你不要再来找我,不然我就把你埋到地下,点火烤熟,然后用竹签串起来吃。”
他转过身,继续往前走。下午还要上班,现在得抓紧时间休息。
周语诗站在他背后,愣了好久,还是急急忙忙又冲了上去。苏黎旭不放慢脚步,以至于她不得不横着身子小跳:“你是不是很看不起我?你觉得我这种人很不靠谱吧?连自己被拍了裸那个照也不在乎!”因为声音太大,导致扶梯上下有陌生人都看过来。
苏黎旭想假装不认识她,但好像办不到。
“我告诉你,我只是想被爱而已,这个时代,我们这一代人,谁不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比起爱人更希望被爱,比起精神更想在物质上得到满足,这有什么不对?找点乐子不好吗?”周语诗旁若无人地继续说,“秦伶忠和苏实真不也是这种人吗?”
“我对你的事情一点都不感兴趣。”苏黎旭目不斜视地说,“你能不能赶紧走开——”
撒泼打滚的人一旦开始就很难停止:“我不!”
电子扶梯的路程结束,苏黎旭又走了一段距离,直到抵达不会阻碍他人的位置。
他回过头,对她认认真真地反问道:“但他们是臭味相投,你呢?”
看到周语诗僵住的表情,苏黎旭回过头,走开以前最后说道:“你以为能一起找乐子很简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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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指盒盖关拢,打开,又关拢。
桌上的笔记本还亮着,他收起戒指,长舒一口气,不由自主地数了数父亲秘书发来的邮件里疑问号的个数。他依次填空,把该回答的写上去,有几个不想说的,也就随便糊弄两句。假如用法语,会因为让人讨厌所以得到忽视吗?秦伶忠向后仰,承认自己因一时间的不情愿而开始胡思乱想。
他又打开戒指,看了一会儿,合上。
虽然很想约定一起去看比赛,但是一想到要面对的事,身体就完全动弹不起来。
不出半天,身边的人已经把什么都处理好了,住的地方、停留的时间、办公室在哪,接下来一个月的安排。仔细想想还挺恐怖的。
他和周围人还不是特别熟,所以用尽可能快的语速和礼貌的措辞询问了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得空和兄长见上一面,而对方的回复同样又臭又长,总结下来就是让他先等等,不文明一点可以说是“下辈子吧”。这样的解读有个人情绪在。
其实并不是没有休息时间。秦伶忠其中一任前女友结婚,年纪比他大不少,当初是和平分手,他住院时还公事公办发了慰问来。结婚对象是好莱坞明星,大概很以此为荣,所以前男友一个不落发了请柬。
秦伶忠的还是当面送的,因为刚好在同一个地方开会。对方充分展示了自己的手指,鸽子蛋大的钻戒闪闪发亮,外加她和对方的英文名首字母。他看得直抽搐,止不住地别过头。当然不可能是念及旧情,主要是他最近对某些事有点过敏。
对方浑然不觉,还沉浸在欣赏自己戒指的愉悦中:“你回来了,这真是太棒了。欧洲多好啊。不过,arthur还好吗?最近我在sns上看到他。”
“我哥哥?”秦伶忠回过头。
“对,和洋基队之前那个投手合影呢,他和一个年轻的中国女人在一起。听说那女人漂亮得不行,你要不要也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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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秦伶忠去看比赛的邀请时,苏实真一口回绝了。没别的原因,她本来就有月光族的嫌疑,在老家也就算了,最近刚入职,在此之前花了不少钱,主要都是脸部的护理,其次才是其他生活需要,实在没那个闲钱出去玩。
她在工作的地方被高层叫去。
本来心里还有点惴惴不安,不知道是坏事还是好事,未料到了,见到的却不是公司的人。
秦伶碌朝她露出笑容,他和秦伶忠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假如说秦伶忠是影子,那秦伶碌就是一年经历太阳直射次数最多的赤道。
“不用自我介绍了吧?”他起身,松开正装外套纽扣的动作和弟弟很相像。
苏实真最近卷了头发,脸也彻底好了,漂亮到谁经过都不由得多看两眼。她笑着,不由得退到门后,探出半张脸来说:“还是介绍一下吧?”
秦伶碌加深笑意,刻不容缓地上前,伸出手来:“你好,我是秦伶忠的哥哥。”她也伸出手,以为只需要相握,没想到却被吻了吻手背。
最后,来邀请她出国旅游看比赛的不是秦伶忠,而是秦伶碌。
事到如今,秦伶忠已经不会动辄把给她买单挂在嘴边,但秦伶碌却没那么多讲究。她对他的要求也没那么多。不仅如此,他甚至还连带着邀请了屈湘露。正好,连工作都不用停了,反正直播也有大部分工作都是在线上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