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举玩味地侧过身,躺下才发现她个子其实很高。他有心装聋,她却无意作哑。
“我不会曝光丛安河。”
冯兆刚反应过来似的,放下相机:“怎样都好。我说过,这是你的自由,我没立场干涉。”
“知不知道为什么?”戚举笑,“因为我要脸。自尊对我来说比一切重要,承认他出轨不如让我去死。”
话里有话或是直来直往,全看人怎么理解。
不算交心,但足够辛辣。
冯兆似乎是觉得尴尬,他握着相机的手用力,强光铺上去,攥紧的指骨愈发显白。
戚举翻身躺上软枕。明明打光灯烤得快要流汗,但抱枕柔软,她陷进去,只觉得钝感如阴影,爬遍肢体和大脑。
“蠢货……你是不是没听明白我的意思。”
高岭之花,果然高傲到不讲道理。
“抱歉。”冯兆低头去调相机,温声应下,等她解释。
吞咽变得困难,戚举呼吸都开始迟钝:“你是beta,不能标记oga……”
冯兆沉默不语。
戚举:“你不能标记oga,天残地缺……就算丛安河名声再差,如果要在你和他之间选……”
冯兆很短促地笑,像在笑她气急时话都不会讲。他无奈放下相机,走近时好声好气:“慢点说,不用着急。”
戚举迟缓重复:“他名声再差……如果…如果要在你和他间选……”
冯兆停在戚举贵妃榻前站定。
巨大的人形阴影遮住光,戚举缓慢移去视线。冯兆单膝蹲下,有礼有节地说声冒犯,而后抬手去抚她耳侧,动作轻柔:“你脸上落了东西,我帮你擦擦。”
座钟还在走,到晚上十八点整,滴滴响起报时。
困意突袭,戚举察觉到事情不对,她这时候想起挣扎,却无法动身。
“你不用害怕,我不想动你。”冯兆轻声。
戚举胸腔重而缓地起伏。
冯兆看清他鬓畔浮起的薄汗,难以遏制地有些心猿意马。装饰用果盘上的雕花小刀是真刀,冯兆捡起来:“我不想动你的。”
刀从鞘里退出来,银光闪烁。
冯兆问她:“作为前提,你得回答我。在我和他之间,他和我,你选谁?”
戚举牙关在颤,她怒瞪冯兆,眼睛像在喷火。
冯兆感慨:“你真漂亮。”
像落进猎人圈套的麋鹿,戚举无比愤怒。冯兆知道她说不清话,于是附耳去听。可她确实是面子比命大的人,嗓子不听使唤也要骂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