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卓然:“……”
半晌,游卓然闲不住,鞋后跟踢木箱子,小腿一晃一晃,开始掰指头琢磨遗愿清单。
“我还没学会开车,还没骑过摩托,还没得过全校第一……”
江言凉飕飕插话:“全校第一这事吧,你就是出去了,活五百年,那希望也是依然不大。”
游卓然决定临死心宽,不跟江言这个陪葬计较了,继续念叨,
“我还没喝过酒,还没上大学,没把马里奥通关,也还没谈过恋爱……更没亲过嘴。”
数着数着,游卓然有点崩溃,认为自己这一辈子活得太亏了。
游卓然向来毫不坚强,哀乐随心,说哭就哭,一瘪嘴就嚎啕了。
江言一忍再忍,可游卓然哭成噪音源,他终于忍无可忍,三两步迈到游卓然面前,掬起他的脸,在嘴唇上恶狠狠亲了个响。
这一下过后,仿佛连仓库外的夏蝉都惊愕了,短暂哑了声。
不光是游卓然,其实江言也懵了。
这个玩笑样的亲吻纯属临时起意,他头脑一热,并没料想真亲了上去。
待蝉声重新聒噪时,江言装好了样子,凶神恶煞而又故作嫌弃地搡开傻成木桩子的游卓然。
“好了!这下你亲过嘴了,别哭了!”
故事讲完,有损友看热闹不嫌事大,连鼓掌带叫唤,要他俩再亲一个,被游卓然赶去武力压制了。
第二轮开始,好死不死,击鼓传花的“花”还是落在了江言手里。
江言认命,懒得抗争了,熟门熟路地抽出卡片,竟然还是刚才的问题——
【你的初吻是在什么时候?和谁?】
江言一愣,怀疑这卡是被什么玩意儿附身,黏上自己了。
旁边人探头看,乐了,“这问题和你有缘啊,老江。”
江言挺无奈:“问题一样怎么办?再抽一张吧?”
他伸手要再拿,然而那哥们一躲,自行把这题给延续了。
“老江,你那初吻不算初吻,就胡闹嘛。咱从第二次开始算,你第二次亲的谁啊?什么时候?”
闻言,一伙人嘻嘻哈哈的,又笑开了。
可江言眼眸垂着,低望被人群围在中间的烧烤炉,炭块上还残留一点儿火星子,微弱如蛇信,复燃不了,只好湮灭在他黑如盲夜的眼里。
江言久久无话,也没抬头去看游卓然,不愿意去面对游卓然的……不管什么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