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卡罗伯爵宅邸的上空,数日以来笼罩在愁云惨雾中,即使凶手已抓到,马卡罗伯爵夫妇下葬。
巴卡躲在他的卧室内,用各种烈酒来麻痹自己,并用大片的泪水来哀悼丧父丧母之痛。
“父亲啊,您为什么这么早的离开我呢?你还没有教导我如何管理这个家族?家里的钱财、田地、还有乡下的庄园、名下的商户……这些财产您和母亲都还不曾整理成目录告诉我呢?”巴卡悲伤的呻吟:“你就这样丢大偌大的家业给我,撒手而去了,而我对此不清不楚,万一被人诓骗了可怎么办啊?别说亲戚了,就说这个家中,我又该信任谁能帮我呢?”
一身丧服装的管家正在门外焦急的敲门,希望主人能打门打开。
巴卡不予理会,他只想做蜗牛,蜷缩在壳里,天真的以为这样就能逃过一切不幸。
稍后,反锁的门栓自动拉开,门无声的移动开启,一道倩影走进房中。
巴卡抬头,浑浊的眼睛眨了眨,才看见了面前的一双褐色羊皮鞋,往上是白色印花边的湖蓝长裙,长裙再往上是用深蓝缎带所缝制的腰带蝴蝶结,从腰带和长裙的轮廓可看出对方是位细腰长腿的年轻女性,巴卡凭借色狼的直觉觉得这腰围的尺寸很眼熟,他愣愣的再抬高视线,果然看到了对方形状饱满的胸部,包裹在荷叶边的丝棉上衣中不露一寸春光,纵使如此,这般醒目的罩杯也足以使任何色狼口水飞流直下三千尺,可巴卡却丝毫没有任何兴致,他只僵着身体,像个被僵尸吃了大脑的傻子一般面对着来访者。
薇薇安。洛佩兹,登门拜访,她眼如春波,脸若桃花,怀抱一个精致的人偶,站在醉醺醺的巴卡。马卡罗跟前,沉默的对视数秒后,白净的脸蛋上扬起一抹深沉暗冷的笑意,说:“巴卡,你这样可会让在冥界的伯爵大人伤心的。菲克斯也失去了父亲,他可比你坚强得多。”
巴卡打了个酒嗝,翻着死鱼眼,对薇薇安的话无动于衷,只又拿起一瓶酒往嘴巴上凑。
薇薇安连手指都没动一下,凭空而生的一股劲风就将巴卡手上的酒瓶打掉。
“我是来帮助你的,”她说:“你父亲好歹也是我哥哥的一位下属,你父亲生前就曾做过万一遇害的考虑,他把你托付给我哥哥。我们会帮你渡过难关的。”
“你们要怎么帮我?”巴卡问,他的舌头因酒精麻痹的说话含糊:“嫁给我,然后夺走我马卡罗家所有家产?”
“你太看得起自己了,”薇薇安单手掩嘴咯咯的笑:“你们家族真没一件我想要的东西。我说我是来帮你的,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
“那你们到底想怎么做?”
少女这时俯身,靠近巴卡的左耳,用仿佛无需飘渺的声音说:“你,想不想拥有地领剑士的实力?”
简单的一句话,让巴卡神色呆滞。
薇薇安直起身说:“晚上八点,城南区的水雾街3号门口。”
说完就走了。
等洛佩兹大小姐走后,巴卡。马卡罗在地板上足足发呆了十分钟,然后嚯的起身,要管家给他泡一整壶冰酸柠加鱼眼来醒酒。醒酒药使他的头疼了一个小时,之后巴卡的大脑就彻底清醒了。他洗了澡刮了胡子,又大吃一顿,忙完这以后就是下午三点了。巴卡去了父亲的书房,一直呆到了晚餐时间,心不在焉的用完餐,又去衣柜挑选了衣服,又盯着墙上父母与各代祖先的肖像发呆,然后过了很久,才那天杀的七点半才姗姗来迟。
巴卡告诉管家要出门办事,晚点回来,便乘了马车去往城南区。
马车在八点差五分时抵达街道,巴卡下了马车。与城西区不同,城南区的宵禁今天刚解除了,八点时街上还有三三两两的路人走动,附近酒馆依然开门做生意,远处的赌场和花街更是灯火通明,喧哗声从夜色中远远的传来。
那是欲望深渊的所在地,曾经无数去过的巴卡直勾勾的盯着那儿,不住咽着口水,原本因为丧亲的悲伤而暂被压抑的嗜好又一次在心底蠢蠢欲动。他克制着自己,但空气里飘来的酒气混合着粉脂的香气,刺激着他的鼻子,更撩动他的心。
巴卡像只关在笼子里的老鼠,等待着八点到来,八点到了,可没有人来找他,于是他又耐心等了等,五分钟过去了,巴卡暴躁的走来走去,步伐越来越快,十分钟过去了,他停下站立,还是没人走过来跟他说话。
十五分钟后巴卡终于爆了粗口,他冲着空气大骂一顿,然后双手插兜大步流星的朝着闹热之所走去。
然而当他才走出十步,旁边小巷子里窜出一个黑影,一把将他制服然后用黑色皮袋套在他头上,再把他扛起一把扔进了一辆飞驰而过的马车里。
黑影偷袭得速度奇快无比,巴卡完全没能抵抗,甚至直到他被扔上马车,才发出一声呼叫。
巴卡感到自己摔在木地板上,他挣扎着站起并摘掉头上的皮套,然后惊讶的看着坐在马车里的一男一女,男的温雅英俊,女的俏丽娇美。
“还真像云姐姐所说的,本性难移啊,巴卡。”薇薇安说:“还是说你非得用赌博和美女才能消除父母过世的悲痛?”
一见是城主和薇薇安,巴卡的神色才放松了。
“城主大人,您这粗暴的邀请还真令我难以消受。”巴卡边说边站起来,他希望好歹能保持一点马卡罗家的尊严。
“刚才是对你的考验。”城主说:“你坚持了十五分钟,还不算无药可救。”
“我们要去哪儿?”巴卡决定直接问。
“去一个能将你实力提升的地方。不过很危险,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城主边说边倒了一杯酒,递向巴卡。
巴卡接过酒,喝下一大口,说:“只要能提升到地领,怎么样可以!”
月光下,他疲态尽显犹如丧家之,但一双眼睛却闪着亡命之徒才有的绿光。
他知道自己是烂泥扶不上墙,本家威势渐弱,父亲在世时还能压制住各分家。然而现在不同了,光是父母下葬时,来奔丧的亲戚已在言语间显出多种不怀好意。不需多久,这些披着人皮的野兽就会冲他这个新家主亮出獠牙——就像狼王争夺战。
城主貌似很满意他的回答,低头看看自己手指上的戒指,再抬头凝视窗外的双月,缓缓说:“把酒喝完吧,到达地点前,你需要一整杯酒保持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