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萤回到房内,关上门,将木盒放在桌子上,火速在床榻上盘腿打坐,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平静下来,脸色也恢复如常。
她从身体里拿出了一个紫色的灵珠,入定般看着,就这姿势呆怔到了天黑,被同门弟子敲门叫去吃饭,才回神,收起那颗灵珠,起身出了门。
第5章第五章
昆仑山大殿中,一位白眉白发的老者正在发难,连声质问白帝,样子看起来气得就要抬起他那条老腿把白帝的尊座都踹了。
&ldo;你们要除斩荒,天帝一直未允,你们这是趁着天帝下凡,来个先斩后奏是不是!要你们真杀了斩荒,让他形神俱灭,这样做的后果就是要与天帝决裂呀!&rdo;
&ldo;没有这么严重,百草仙君,只要除了斩荒,妖界再无能者,三界就和平了,天帝一定会谅解我等苦心,大家亦可安枕无忧!&rdo;白帝解释道。
开玩笑,当初天帝说他已经转世为人了,却在下凡前偷摸着多少宝贝给斩荒修复灵珠,就连他昆仑山上的昆仑玉液都被收去了大半,这原本淳淳流水的小溪,现在只剩一条蜿蜒小道的流水,气煞他也!天帝频频不愿灭了斩荒,这其中缘由大家已是心照不宣罢了。
百草仙君这一听忍不住要翻白眼了,他们乃一母同胞亲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千年前平定四海之战,九重天没有对妖族信守承诺,白帝更是自称奉了九重天之命用昆仑镜打碎了斩荒元神,现在还不怕报应似地追杀人家。
&ldo;北荒这些日子被许宣规整得好多了,你们要是安安稳稳放过斩荒,事情以后或许还有转圜,要是越杀下去仇结得越大,到时你们期望的没达到,还一样是生灵涂炭。&rdo;
&ldo;不要忘了当年四海之战,妖族也是淌着血死伤无数历下战功,当年九重天没有守诺,就算没有斩荒,此恨妖族势必记在心间,你们还要多生事端?&rdo;
&ldo;就是因为如此,才更要将斩荒斩草除根,不然等他缓过势来,要成功就难多了!&rdo;
百草仙君实在无语,一屁股坐在昆仑大殿上,唉声叹气。&ldo;你们要除人,且不说他现在是药师宫的弟子,那好歹也是老朽护的地界,你们去那里说动手就动手,杀的还是药师宫的宫上,老朽颜面何在!说什么都要等天帝回来再议!&rdo;
白帝自觉也是理亏,却也气恼,便不好多言,一旁的潇湘仙子见状上前说道:&ldo;仙君莫恼,我等虽去了药师宫动手,但是并未除掉斩荒,这斩荒居然有高人相护,我们三人不是对手。&rdo;
一听斩荒未有事,百草仙君马上站起来,乐呵呵了。&ldo;既然如此,老朽就不打扰了,还望白帝收手,莫要再生事端。&rdo;
待百草仙君走至大殿门口后,又反应过来潇湘仙子说的高人,这是何意?掐指一算,哎呀!药师宫的结界居然被打破了一个阵眼,虽威力减弱但还是有作用的。罢了罢了,一个阵眼换一个高人,一切都要撑到天帝回来再说。想完飘身而去。
大殿之内,白帝却忧心忡忡。
&ldo;你说这相助斩荒之人你们三人联合起来都不对手?可有看出是什么本体?&rdo;
&ldo;弟子惭愧,只是与那人手下一蛇妖和一花妖交手,那人连面都未露,一袭妖风便让我等无法向前踏出半步,实在不知本体为何物。&rdo;
白帝一听,信步走出大殿。&ldo;如此厉害?我要去趟九奚山,找青帝商议。&rdo;
觉非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黑暗中行走,没有灯,他也不觉得黑,要走去哪里也不知道,走着走着面前似乎有个人影,看不清楚,他又快步走向前去,离那个人影一丈之遥就无法再走近了便想出声询问一句,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那人影转过身来,露出了侧颜,额边的一缕长发遮挡住他的眼睛,觉非觉得这面容异常熟悉,又见那人嘴型念着几个字,认真看了很久,心里猜出口型念的有四个字:我名斩荒……
斩荒是人是物?觉非有些头疼欲裂,感觉身上有一股从骨子里透出的窒息感笼绕全身,突然耳边又响起一声又一声如泉水叮咚的呼唤声,叫他醒过来。
觉非睁开眼,一入眼是流萤的面容,亦感觉是她拉着他的手,这时大伙看到宫上醒来,一涌而上,流萤默默退出,觉非看着自己空空的掌心,心里有了一丝落寞。
&ldo;我只是晕了一下,无碍,都做事去吧!宋廷去查一下那一家子到底是什么来路,敢来我药师宫杀人行凶!&rdo;
语闭便把所有人遣了出去,自己起身,心里几度思量。近来怪事太多了,尤其是流萤有一种让他难以言明的感觉。
药师宫中后园有一处凉亭,凉亭衔接着两条长长的楼廊,绕着荷花塘,春风拂来,凉亭四周的白纱随风摇曳。流萤站在凉亭里,老远就听到有脚步声往这边来,一抬眸,便看见觉非手持一个小木盒子,乘风信步走来,衣摆凌风,长发翻起几缕抚唇而过,待他走近,阳光照在他的眼角,眼里的明珠黑地发亮,伴随长长的睫毛时不时一眨一眨倒影在她的眼里,身体里那颗平静许久的心脏突然扑通扑通直跳,呼吸急促,似有修炼走火入魔的趋势。
流萤猛地按住自己的胸口,刚要念清心诀调息,就被人扶住,那手修长有力,白皙匀称,以前从未注意这般真切,流萤霎时间忘了调息,两人实在离得太近了,抬眼就看见那颜色好看的双唇一张一合地说话,流萤有些艰难地别开眼,深吸一口气,才听清楚觉非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