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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动手术的那个夜晚，因为身边没人，医生只好跟她确定手术风险。

继续做完几乎不可能成功的手术，还是痛快活几年，然后说再见。

她盯着即将注入体内的麻药，瞬间清醒过来，提着嗓子吼道：&ldo;几年，让我多活几年。&rdo;

她明白，即使这个手术成功了，将来她也要面对没完没了的修复手术。

与其在药堆里挣扎，还不如装作一个普通人，享受完平生最后一份安宁。

有些人说别离，电话里，视频里，一下子就见到了，而她，想要开口说，却发现声音已经哑了。

对她而言，是再也不见。

没想到，她早已没了资本，一路北上，直达北海。

她在去古水的路上，就已经觉察到自己的呼吸不顺，想着熬到北海，看来是不可能的事了。

白册在车站跟五奉挥手告别，却拒绝拥抱，她不想要哭的，却在火车启动时，泪如雨下。

明轻扶着白册，亦是一脸悲伤。

她可能，再也见不到，那个风里出现的少年了。

一半的岁月，一半的药伤，白册告别了明轻，&ldo;我是时候，回趟家了。&rdo;

白册买了下午的车票，借道广蚀。

不知道，神祭了一年的土地神，念不念这份旧情，给不给她一个机会，去挪个风水宝地。

&ldo;您决定了，就在这里签字，具体事项您不用担心，老师说了，他负责到底。&rdo;

&ldo;谢谢。&rdo;

&ldo;老师让我转告您，他待会送您回去，让您等等他。&rdo;小护士说完后，又不住打量起白册，挺清纯的姑娘，看不出得的竟然是不治之症，老师关心也在所难免，只不过，她心里有些不舒服。

&ldo;谢谢，麻烦您转告他，不用了。&rdo;

&ldo;老师可是推了几个大手术抽出的时间，您要知道，老师正当上升期，这样做要冒多大的风险……&rdo;

&ldo;这样，抱歉，我还不至于走不出医院，劳烦了。&rdo;

小护士送走白册后，内心确实欢喜，为着白册的苟延残喘、自知之明，她的有机可乘、理所应当。

出了医院，白册有些恍然，看着外头灯火通明，好一派繁荣熙攘，却已经与她无关了。

这几天，她到底说了多少个谢谢，不过想想，与早年相比，也不过凤毛麟角，无关紧要。

简柯追出来时，白册还在公交亭等车，孤零零地蹲在地上，捂着心口。

&ldo;白册，你没事吧。&rdo;

&ldo;啊，医生，没事，谢谢。&rdo;

&ldo;怎么，还跟我客气。&rdo;

简柯扶起白册，小心地托着。

&ldo;你还是老样子。&rdo;白册客气道。

&ldo;不舒服?那就别说话，你在这里等等我，我去取车，送你回去。&rdo;

&ldo;不用了，我住得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