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路吃的要精致许多,是廉初提前帮他点好的外卖,他邀请廉初一起吃上一点。当年一起吃的是牢饭,现在一起吃的却是佳肴,朗路给他夹了菜,又提起了头天晚上说过的事,“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就当是跟我做个伴。”廉初回家也想了,按理说他们两个是完全坦诚相处过的,甚至每天都还要光着屁股一起洗澡,老板肯给他提供住处他当然也应该感恩戴德,可是只有一点,如果朗路是直的就好了。廉初也是跟他在一起工作之后才知道的,这位监狱里的老大哥人到中年却无妻无子,并不是他没有欲望,而是他跟他那弟弟一样,对异性不感兴趣。他也不是完全的没有需求,偶尔也会去一些特殊场合找些年轻小帅哥解闷,这也是廉初最近才知道的。虽然并没有把这个主意打到廉初身上,但他却是知道廉初的过往,总归是别扭。“你不用想太多。”朗路看出了廉初的顾虑,“我早就跟你说过,我是拿你当弟弟一样的,看你辛苦,我也不忍心,这两年出了狱,虽然生意是照常做,但是身边孤独,可以说知心话的人少。”廉初猛地一抬眼睛,朗路默默地欣赏,他很喜欢廉初这过于厚重的睫毛,眼神也很有意思,一半是阴翳,一半是倔强。“我没有强迫你的意思。”朗路又说:“除了这点私心,再有就是为了工作方便,平时工作结束早了你完全还可以回到你那里去。”廉初低着头扒完碗里的最后几颗饭,又是想了一下,然后安静着放下了筷子,“好的朗总,等我收拾一下,明天搬过来。”“我说过,下班期间还喊我哥就行。”廉初笑着点了点头。他当天晚上就开始收拾行李,因为是夏天,东西不多,只收拾出一个简单的小包裹。在廉若这里住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将近一年,从一开始每天硬说上几句话到现在又是无话可说,廉若难得问上一句,“你这是干嘛?”“换个地方,公司包住宿。”“以前都不包,现在突然包了?”廉若这话说得阴阳怪气,廉初也懒得理会他,只说:“老板大方。”“是真够大方的……”廉若一边挖西瓜一边嘴依旧是不停,“那老头儿恨不得每天送你送到楼下,你是老板还是他是老板?”“他是我狱友,一起患过难的。”廉若突然就不吭声了,勺子在瓜皮里打转,“哥,你就没想过找个女朋友什么的吗?”“不打算找,也不打算结婚。”廉初把这小包裹随手丢到客厅,抢过廉若手中的西瓜,“到时候就等着喝你的喜酒了。”“你不会真是?”“什么都不是。”廉初尝了一口西瓜,齁甜,便又丢还给廉若,“谈恋爱没什么意思,我不需要,我就想一个人好好过。”廉若看样子是犹豫了一会儿,“其实我跟邱望一直都有联系。”“那很正常,你要快点把钱还给人家。”“这不用你说。”廉若有些不耐烦地,“他总是问起你。”“问我干嘛?”“这小子好像认准你了,我拿他没办法。”“就说不知道我的消息。”廉若哼了一声,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两年后。廉若已经毕业一年,开了个小工作室,接一些外包的小程序,生意不好不坏,是勉强可以糊口的程度。他和他哥廉初已经是不经常见面了,两人各忙各的,有时候一个月也难得碰面一次。他节衣缩食,最近总算把债款还清,却不料还清之后债主却亲自找上门来。这个债主是恩人,廉若不敢不见,瞒着廉初请邱望吃了顿饭,邱望话不多,说到最后还是那个问题,“你哥到底在哪儿?”“你也知道,我们兄弟两个的感情向来都不怎么好。”“少扯淡了。”邱望还和之前一样说话毫不客气,“你哥心里只有你,他不可能跟你没联系。”廉若实在是为难,熬到后来还是把廉初的工作地址吐了出来,他想邱望也不是坏人,顶多也就是再和廉初搞上床,他这哥哥也并不在乎。廉初正在gay吧陪朗路小酌。朗路喜欢去这种地方,却又不愿意自己去,身边总要跟着人,还好随从不需要特别做点什么,如果朗路有遇到看对眼的,廉初就走开让路,如果没有,那就纯当陪老板解闷,喝上两杯。廉初还是来到首都之后才知道还有一种地方可以专供同性恋解闷儿,这地方和普通的酒吧也没有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是坐在这里总要多多少少受到一些来自同性的搭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