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初抿了抿嘴角,他没再说什么,而是帮着保姆一起收碗刷碗,等到他的衣服完全晾干,他也就找个借口回去了。朗路不会是纠缠不休的人,廉初清楚,同样是报恩,他可以顺理成章地和邱望滚上床,如今朗路也是他的恩人,但他却没有丝毫想要献身的想法。对邱望,他也算是仁至义尽,他可以继续为邱望奉献,但是还不必奉献到如此彻底的程度。可是回去之后,他还是忍不住给邱望打了电话。上午十点,邱望应该是才醒,听声音中都还是惺忪的睡意,廉初突然想到了夏雷,壮似无意地问道:“现在方便说话吗?”“方便。”还是惜字如金,廉初简直想要立刻就把这通电话给挂断,结果邱望紧接着又说了话,“能见面吗?”和他聊天时仿佛他永远只有这一个问题,廉初又看了眼时间,“你这次不急着走吗?”“我已经递交了离职申请,这次来把事情落实了再走。”“你急什么呢?”廉初先是小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又说:“见面可以,前提是不上床。”邱望“呵”了一声,“我也不是随时随地都要脱裤子的人。”他们约在了一家西餐厅,是廉初找的地方,他经常来这里吃点意面,价钱便宜,生意却不好,是个适合说话的好地方。邱望大概是打车去的,所以来的比廉初还要早上一点,今天穿得清爽,不再是一身黑的行头。两人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了下来,除去出狱时匆忙吃的那顿牛肉面,像这么正经八百坐下来面对面的吃上一顿饭,对两人来说都是新奇的体验。“你熟,你来点。”“有忌口吗?”“什么都吃。”于是廉初便点了几个这边的招牌菜,放下菜单,两人又陷入了沉默,廉初半开玩笑似的问他,“今天怎么没把你的小伙伴一起带过来?”“你是说夏雷吗?”邱望皱着眉头问,“你要是想他的话,我也不是不能把他叫出来。”廉初嗤笑一声,“那个小伙子我看挺好,如果人不错的话就好好珍惜吧。”“他是我高中同学,要是能在一起早八百年就在一起了。”这么一说,廉初也有了点印象,早些年当家教时,就总有一个好学生时不时地就会联系邱望,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好学生就是长情的夏雷。“我对他没意思,说的很明白。”邱望不声不响,但也会主动帮廉初添水,他盯着廉初看,“你彻底醒酒了吗?”“废话。”“昨晚为什么不跟我走?”“昨晚醉成那样,谁记得。”“你跟你们老板回去了?”廉初受不了这逼迫似的询问,但他却习惯性地顺口胡诌了过去,“当然没有。”刚好又对上邱望的眼神,廉初又“嗨”了一声,虽然觉得没有和邱望解释的必要,但他还是不由自主地讲了实话,“其实是跟他一起回去了,时间太晚了,也不能麻烦人家专门送我。”“然后呢?”“然后就睡觉了。”廉初逐渐失去了耐心,他甚至觉得邱望今天要见面的目的只是为了兴师问罪,可他又算老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他。“你是不是觉得我跟谁都得有一腿?”廉初压低声音逼问邱望,“就像你和夏雷一样,我要是想傍大款早就傍上了。”邱望似乎是沉默了一会儿,眼睛也跟着垂了下来,但是右手始终紧紧地攥着杯子的把手,他说:“我从来没这样想过你。”“那我就实话告诉你,就算他有那意思,我也没有,我以前没跟他上过床,以后也不会跟他上床。你是我第一个男性炮友,听懂了吗?”邱望需要时间把这些话给消化一下,又是隔了半晌,他才开口,“所以我应该感到荣幸?”“去你妈的。”“你老板为什么突然想要给我投资?”这才总算是说到正题上,刚好牛排也上来了,廉初可以一边切割牛排一边酝酿语言,“弟弟,除了这两个人,你是不是找不来别的人给你投资?”“虽然我有把握可以挣钱,但现在的情况是,冤大头确实不太好找。”邱望把自己寻找赞助的整个历程大概给廉初讲了一遍,基本上是能试的门路都试了,最后才等来王总这个“识货人”。“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除了我爸愿意帮我,或者去借高利贷,估计也借不来那么多。”“回家当你的小少爷不好吗?”“当一辈子少爷吗?”“如果我是你,我乐意。”邱望闷笑了两声,“你想说什么直接说。”“我知道你膈应朗路,但你不膈应他的钱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