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可学的就去复习。”廉初抓起遥控器关了电视,“电费不要钱吗?”廉若果然从沙发上弹了起来,站起身来是长长的一条,但却因为瘦,是副空架子,他原本是想回屋的,突然间又回头问道:“哥,你能再给我买个手机吗?”“你不是有?”“内存小得可怜,微信都打不开,电量也不行。”“你要新手机干嘛?”“跟同学聊天,他们有时候找我都找不到。”廉初嘴角边的肌肉抽搐了一下,父母双亡之后,面对着廉若他时常都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这也是无可奈何,他实在是没有办法对其他人发泄。廉若看到他这种表情,便知道新手机多半是要泡汤,便垂了脑袋,“不给买就算了,我说过,你现在给我花的钱我以后都会还给你的。”廉初瞬间炸了,冲过去照准廉若的脑袋就是一巴掌,“就你有种!你他妈有本事现在就别让我养,刚好老子也养烦了,谁有钱你找谁去,我是你哥,不是你爹!”“我爹不是早死了吗?”廉若大概是被打习惯了,一动也不动地挨着,挨完便进了房间,廉初想跟进去,房门果然是被反锁了。每次都是打完之后才有些后悔,廉初抓了把头发,他知道廉若确实是爱慕虚荣的年纪,虽然这弟弟懒了点,拖油瓶一样,可这破烂不堪的现状却并不是因为他。敲了敲房门,他知道廉若听得到,廉初刻意放大了声音,“弟弟,你要是能考上名牌大学,你要什么哥都给你买,新手机,新电脑,别人有的你都能有……”等了半晌,也没能等来半句回答,廉初揉了揉异常酸胀的太阳穴,明天一早还要去跑外卖,他也打算洗洗睡了。可是这时又有人敲门,听这敲门的动静,像是郝斌。郝斌是他爸曾经的工友,也算是他们家的债主,但钱是他们父母借的,也没有用于家庭,况且廉初没有继承到父母一分钱的财产,所以这钱法院说他不必代还。可是郝斌是个二流子一样的人物,他才不管法院说的那些,依旧是隔三差五就来找廉初讨钱,虽然也才几万块钱,但廉初却下死了心不给他。因为这个还挨过两顿打,郝斌看他实在骨头硬,也拿他没办法,但还是时不时的就过来找他点小麻烦,骚扰到后来,两人竟然是混熟了。廉初ktv的工作就是郝斌帮他找的,之前的富婆也是郝斌帮他介绍的,郝斌多多少少会从中间赚点抽成,算是个拉皮条的。开了门,果然是他,廉初看了眼挂钟,“都几点了,怎么这会儿来找我?”“好事儿。”郝斌给他递烟。廉初接过烟,又凑近郝斌借了火,非常熟稔地吞云吐雾,他一屁股坐上沙发,一边给自己捶背一边问,“什么好事儿,又有大姐想包我?”“差不多吧。”郝斌坐到他身旁,面色神秘,“但这次不是大姐,是大哥。”“卖屁股的?”“说那么直白干嘛?”郝斌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他,“那大哥对你可是一见钟情。”“哪个啊?”“上个月,在西峰,我组的局,其中有个四十来岁,我管他叫杜哥的。”廉初依稀有了点印象,杜哥大约是个什么老板,就是个普通男人的长相,廉初和他打牌,赢了他不少钱。“他好这口?”“怎么样,行吗?”郝斌用肩膀撞了下廉初,“之前那个大姐一个月连一万块钱都给不了你,还限制你自由。杜哥说了,只要你肯跟他,一个月给你两万,只要他不找你,你依旧可以去兼你的职。”“他是干嘛的?”“梦里水乡的老板,那么大一个会所都是他的,他还有酒吧什么的……”听起来确实很有诱惑力,廉初在烟灰缸内摁灭了烟头,“不好意思斌哥,我不搞这个。”“你怎么还歧视同性恋呢?”“我不歧视,但我不是啊。”廉初笑了,“我不是,这个东西怎么搞?”“跟女的就行,跟男的不行?”其实男的女的廉初都不感兴趣,只是心理上的微妙差别,让他实在是点不了这个头。“不行啊斌哥。”“廉初,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还欠我人情呢吧。”“是吗?”廉初笑道:“我爸妈欠你那些钱,你这几年从我身上吃回扣也吃够本了吧。”廉初急切地想要挣钱,是因为过够了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他挺想要个房子,有个家,实在不想再带着廉若颠沛流离的搬家。但是这一年他毕业了之后生活算是安稳了许多,虽然还是缺钱,但也没有缺到要去卖屁股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