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荔思忖片刻,点头答应:“可以,我这就和葛老先生联系。”
有米荔出面,葛老先生自然一口答应。
订婚前夕,米荔和苏蕙兰去机场接人,苏蕙兰的婚事如今和米家没什么关系了,来的都是娘家人,以前她死活要嫁到米家,娘家人说米家人品不行,为了那桩婚事气得和女儿断绝联系,后来女儿跟米家闹翻,娘家人慢慢消气,又恢复了来往。
当然人心是复杂的,这其中也不会太过简单,苏蕙兰的生意越做越大,娘家人少不了眼红的、心思乱转的,少不了曲折纷争,米荔从来没问过,都被苏蕙兰自己摆平了,如今相处平和,倒也融洽。
娘家来的是米荔的外公外婆和舅舅,其他人没来,毕竟是靠着苏蕙兰过上好日子的,一个个穿着名牌却只有暴发户的气质,他们怕来太多人给苏蕙兰丢脸。
苏蕙兰倒没什么,还嗔怪着说怎么没把嫂子侄女带过来。
他们笑笑,说:“结婚不是要大办吗?结婚再过来。”
订婚宴安排在秦家自己的酒店,还清了场,其实没几个人,两家至亲加起来,满打满算也就一桌。
然而苏家的人已经落座很久,秦家却只有两个姐姐来了,其他人却迟迟不露脸,米荔和苏蕙兰倒是坐得住,秦有时更是脸上毫无波动,笑容一如既往的温和儒雅,但苏家的人可吓坏了,坐立不安,频频给苏蕙兰使眼色。
秦有时安抚道:“没事的爸妈,他们今天一定会过来。”
苏蕙兰的父母朝秦有时看看,越看越觉得眼熟,总觉得像苏蕙兰那个死去的前夫,可他们以前和女儿关系不好,来往也少,见女婿的次数更少,这会儿也只觉得像,不可能深想太多。
秦有时神色从容、进退有度,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他们如坐针毡好久,终于等来了门口的一点动静,秦老先生歪坐在轮椅上,由秦太太推着过来了,他们旁边还围着几个身材高大的保镖,架势很足。
秦有时起身去推轮椅:“爸爸。”
两个女儿也跟着起身:“爸爸。”
秦老先生精神萎靡,勉强睁开眼哼一声算是回应,秦太太笑着将轮椅扶手夺过去:“还是我来吧,我照顾惯了,你又不懂。”
这话说得很不客气,一点面子都不给,秦有时不以为意,笑了笑便松开手。
苏家的人看着,心里略有点失望,他们还以为女婿是个能干的,没想到却被爸爸的小三骑到头上欺负,这也太懦弱了吧?
心里这么想,脸上当然不能表露出来,大家齐齐起身迎接,笑着打招呼。
秦太太皮笑肉不笑道:“不用拘束,都坐吧,我家先生精神不好,你们多担待。”
说着将秦老先生推到桌子前,自己却不坐下,只扭头吩咐道:“可以上菜了。”
秦有时道:“大哥二哥还没来呢。”
秦太太装模作样地叹口气:“唉,他们俩这会儿都有要紧事处理,实在抽不开身,你也知道他们肩上的担子有多重,秦家那么大家业,真的一点都不能马虎,他们心里过意不去,让我来给你们打个招呼,你们就别等他俩了,直接开席吧。”
苏家人气得够呛,却只能憋着,两个姐姐平时不过问娘家的事,但这会儿为了亲弟弟可忍不住,还是呛了声:“多大的担子啊,连吃顿饭的功夫都没有,这是给谁难堪呢?”
两个姐姐嫁出去就被泼出去,回娘家一点话语权都没有,可见不是什么聪明人,这会儿连呛声都在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秦有时笑着拦住她们:“没事,不着急,他们会来的。”
秦太太到底是小三上位,做派也上不得台面,气焰嚣张地笑了笑:“你们愿意等就慢慢等吧。”
秦有时道:“太太怎么不坐?”
秦太太按了按额头:“哎呦,坐什么坐?我就说这门婚不合适,生肖犯冲,冲得我头疼,不行我实在坐不动,我去旁边休息室歇会儿。”
说着就“哎呦哎呦”地走开了。
这一出把苏家人给彻彻底底惊住了,她们想到豪门不易处,却没想到会难到这种程度。
秦老先生半死不活地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两个姐姐没有话语权,两个哥哥连面都不露,秦太太更是直接甩脸子走人,怎么会有这么奇葩的订婚宴?这真是骑到人头顶上拉屎撒尿啊,欺人太甚了!
秦有时还是那句话:“再等等,一会儿就能开席了。”
苏家的人很想指着准女婿的鼻子骂,你就打算这么跟我女儿结婚?
可他们实在骂不出口,女儿女婿甚至外孙女都没事人一样坐着,他们炸哪门子呢?闹僵了不还是自家女儿没脸?
苏家人忍气吞声的时候,秦有时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忽然,侧门后面走过来几个人,动作迅速地将秦老先生身边的保镖们反剪双手钳制住,同时捂住他们的嘴,悄无声息地将他们拖出去。
变故来得太快太突然,那几个保镖都没来的及反应,更不用说苏家人,等他们回神的时候,大厅里已经没有别人了。
米荔朝秦太太进的休息室看一眼,毫不意外地发现那边门口站着个人,是秦有时的人。
秦有时起身:“我去接一位客人。”
说着走出去,没多久就带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走进来,正是葛老大夫,秦有时对葛老大夫极为尊敬,微笑着请他入座:“有劳老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