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葵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单人床上。洁白的床单与被子,旁边还有个拉帘。
她还在输液,手下垫了一个加热垫,抬头看,瓶子里的液体才刚下去一点儿。
帘子忽然被拉开,身着白大褂的江竹望着她:“醒了?”
他一边说,一边把工作服脱下来,那上边全是细菌。唐葵抵抗力本来就不太好,现在还发着烧。
“我有点渴。”
唐葵弱弱地开口,烧的她口干舌燥。
江竹拿自己的杯子给她倒了水,端过来,扶她半坐起来,喂给她喝。
喝完了水,唐葵慢蹭蹭躺下,他伸手盖住她额头,已经不像一开始滚烫了。
唐葵说:“这不是医务室吧?”
“这是值班室,”江竹说,“我看医务室里药不齐,就先把你带过来了。”
说到这里,江竹感慨:“难怪说校医院是最接近天堂的地方,今天才算是切切实实感受到了。”
唐葵虽然烧的头脑发昏,听了这话,也忍不住笑起来。
笑了一阵,忽然听见脆生生的女声:“江医生,邓医生让你过去一趟。”
江竹摸摸她的额头:“等我一下,马上就过来。”
他站起来走了,隔着帘子。唐葵听见他和那个女声交谈,声音渐渐远了。她没由来想起江竹和妈妈说过的话,心里又发堵了。
她闭上眼睛,可怎么也睡不着了。
江竹守着她输完液,送她回家。毕竟是刚刚退了烧,唐葵还是浑身软绵绵,没点力气。
江竹给她带了药,唐葵问:“明天还需要输液吗?”
“若是不再烧起来,就不用了,”江竹说,“如果真要输液的话,明天晚上我带着东西去你家。”
省实验不太容易请假,第二日唐葵觉着身体不错,就去上了课。等晚自习的时候,果然又烧起来。唐葵用公共电话告知了江竹一声,心里突然起了奇怪的念头。
——要是一直不退烧就好了,要是他能一直陪着自己就好了。
江竹给唐葵扎针的时候,唐葵不敢看。
她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左手视死如归地递出去,右手死死地捂着自己的眼睛。
只觉手背一疼,江竹拿棉球给她垫一下,贴上医用胶带。唐葵这才敢睁开眼睛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