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醒来,祁让只觉得头重脚轻,腰也酸得不行,要不是想到下午有一节课,他非得一觉睡到天黑去不可。
祁让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下楼才发现他哥也没去公司,等着下午把他送去学校了再去。
祁让本来想说不用这么麻烦还特地送他的,但祁月白说上午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便也就不纠结这件事了。
下午吃过饭后,祁让小睡了半个小时,就被他哥叫起来准备去学校了。
他们住的地方距离学校大概有一个小时左右的路程,祁让得感谢课程是在下午,如果他们的课是早上第一节的话,他一个学期可能至少有一半的时间都得迟到。
到学校门口已经快两点了,祁让跟祁月白挥了挥手便匆匆进了学校。
祁月白看着祁让渐行渐远的身影,突然想起三年前也是他把祁让送进这所大学,遇见江水心,然后一切逐渐脱离控制……
“祁总,走吗?”
司机等了一会儿,都没听到祁月白说话,便开口问道。
祁月白淡淡地收回视线,“走吧。”
再说祁让这边,美院教学楼距离大门很远,他紧赶慢赶,也几乎是踩点到的教室,这个时候他们老师都已经站在讲台上了。
祁让快速扫视了一圈,他们用的阶梯教室,后排几乎都坐满了,他先去高远意那里把教材拿到,随后便选了一个靠墙边的前排位置坐下。
“叮铃铃——”没一会儿,上课铃声响了起来。
老师收起了手机,似乎打算铃声一停就开始上课,就在这时,门再次被推开,一个留着黑色长发的女生走了进来。
美院里穿着前卫的人不少,但是像她这样疯狂大胆的也算得上独一个了,她穿着一双厚底的粉色高跟鞋,笔直的长腿包裹在绿色的破洞蕾丝丝袜中,再上面是一条挂满碎布流苏的紫色短裙,黑色的长直发垂至腰间,脸上以粉、紫作为主色化了一个极致张扬的妆。
这样张扬的造型,如果没有足够美艳的五官压住,就会显得不伦不类,但她偏偏就是压得住的那一种,整个人像是一幅浓艳的油画,极具视觉冲击力。
老师看到她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不是毕业了吗?”
“老师难道不欢迎我吗?”
“学费都没交还要我敲锣打鼓迎接你不成?自己找个位置坐下吧。”
“谢谢老师。”
她勾了勾唇,视线缓缓扫过半个班级,而后,抬脚径直走向祁让的方向。
祁让看见她第一眼时就认出了她是谁——得是几个月前了,他和哥哥去吃饭,盯着一个女生看了很久,差点被抓包,就是这个女生。
因为这人独特的打扮,祁让对她的印象很深刻。
当初他们之间也算是发生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误会,祁让本来以为这辈子大概都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几乎都要把这事忘了……
谁能想到他们有朝一日会以这种形式见面,早知如此,他当初就勇敢道歉了!
看对方的架势,明显是冲他来的,不会是要找他算账吧?
现在怎么办?
在祁让尴尬又懊悔的目光中,女生走到他身旁直接坐下了,问道:“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祁让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对不起?”
女生挑了挑眉:“嗯?”
“我上次不是故意盯着你看的,我当时画不出画,所以在观察路人……你很特别,我就多看了你一会儿,冒犯到你了,真的很抱歉。”
“看来你真的失忆了啊。”
女生——准确来说,应该说真实性别为男的江水心,盯着祁让的脸,意味不明地勾唇笑了笑。
两年多以前,祁让还在上大一,江水心也才大二,学院请了一个很有名的画家来做讲座,强制要求大一大二油画系的所有同学必须到场。
江水心来得早,坐在了靠走廊的位置玩儿手机,不断有人跑进来,但都会主动绕过他,别的地方都挤满了,他里面还有两个位置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