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真是够可怜,操办奶奶丧礼的时候整个人瘦了一大圈,都脱相了。她哭了几天几夜,最后嗓子一点声出不来,眼泪流干了,看着让人揪心。乡亲们都朴实,帮着孩子把老人发丧,之后她回了学校。后来三年都不见她回来,直到接到了你们的电话,竟是那丫头跳楼死了。她这一辈子是苦,可那些苦眼瞅着就过去,怎么就不再坚持坚持?那丫头读得是名牌大学,毕业就能在大城市找一份不错的工作,往后的日子差不了。她有什么事想不开?曲队长,这次你们来调查,是不是这里面有什么事?哎呦,我多嘴了!你们办案都是保密,我不该问。曲队长,就当我没问过。”“我们怀疑乔雅的死不是自杀,而是有人在背后捣鬼。”曲止简单的回答,“村长,村子里有没有什么人跟乔雅或是乔家走得近一些?她从小学到高中,有没有特别要好的同学?”“曲队长,不瞒你说,我们这里是又穷又封建,重男轻女的厉害。能念书的女孩子不多,乔雅奶奶心疼那丫头从小没有爹娘疼,她愿意念书就咬牙供。她小学在这个村里念,每天起早贪黑步行,初中她就住校在镇上。镇上的孩子都是十里八村的,还有几个跟她有些来往。可上了高中,几乎没有村里的女孩,她就知道埋头学习,没听说跟谁有交集。我听家里的二丫头说过,乔雅在高中被同学排挤的厉害,一直是独来独往。哦,对了。我的二闺女跟乔雅是同学,小学、初中一共九年。我那丫头不爱学,高中也没考上,前年嫁人生了孩子。”这还真问到正主上了,曲止眼前一亮。“曲队长,我闺女就嫁在邻村,你要想找她等天亮我就给你找来。”“那就麻烦村长了。”眼瞅着都快一点,村长让他们好好休息告辞了。三个人,只有一张床,陈鹏飞睡在外间的办公桌上,曲止睡车里,单人床给江白了。方才在车上打了一会盹儿,曲止觉得一点都不困。眼下正值初秋,天气凉爽又不冷,乡下的空气更是清新。曲止把天窗打开,把前面的座椅放下,靠在上面看星空。先是在部队锤炼,之后在刑警队东奔西走忙着破案,她很少有这样静下来的时候。“砰砰砰。”有人在轻敲车窗,是江白。他拉开车门坐进来,“女孩子大晚上在荒郊野岭睡觉,怎么连车门都不锁?”“你这样的坏人来两三个都近不了身,我怕什么?”“不习惯吧?不如你进屋睡床。”江白又说着。“我没那么挑剔,觉得外面空气更好。在哪里都能睡觉,当年在特种部队,睡在野外是常事。”曲止轻描淡写的回着。听见这话,江白眼中多了一些心疼。虽然曲止只说了这一句,但是他知道特种部队不是谁都能熬下来的。那里面都是各个部队输送的精英,平时训练艰苦,还要随时接受上级的秘密任务。他们常常要面对各种突发事件,时常面临着伤亡,绝对不是曲止说得这般轻松。似乎是夜色太美,曲止没了白日里的针锋相对,剑拔弩张。“你怎么不睡?明天咱们要走路去瓦窑村。”“陈哥鼾声如雷,我想睡都睡不着。”他苦笑了一下说着。“打呼噜、放屁、磨牙,臭脚丫子这些都不算事。”有些事情,没经历过的人不会有感触,“出任务的时候十天半个月不能洗澡,泥坑里打滚,脑袋别在裤腰上,谁还寻思味不味的?能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活着回去是兄弟们共同的愿望。”回想那些岁月,虽然辛苦危险,却是心潮澎湃,还有对牺牲战友的怀念。曲止陷入了深思,表情凝重又复杂。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睡着了,等到醒过来发现自己身上盖着男士的外套。江白站在车旁边,手里拿着一支香烟,看见她醒了扔到地上踩灭。他的眼睛里有红血丝,一看就是一晚上没睡觉。刑警队办案是辛苦活,他非要跟着来,跟抢香饽饽似的。百无一用是书生,曲止脑子里浮现出这句话。日记村长媳妇一大早就送了早餐过来,都是自家出的,瞧着挺干净。玉米面饼子,大碴子粥,配了自家腌得咸茄子、黄瓜,还煮了几个鸡蛋。“趁热吃,都是家里出的,不值几个钱。”村长媳妇是个挺实惠的人,没有多少花俏话,就是让大伙吃。到底是农家纯天然绿色食物,吃着就是跟城里买的味道不一样。这边吃过早饭,村长也把自己二闺女带了过来。“曲队长,这就是我家二丫,你随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