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未出生的那十八年,他不曾知晓关隽臣的过往;
在他与关隽臣短短耳鬓厮磨的时光里,他也不曾了解过关隽臣在情爱之外的处境。
若他从未真正读懂过关隽臣,那他口中曾说的缠绵情爱、说过的他心疼成哥哥,岂不太自以为是。
他……他又有什么资格要做关隽臣身边的一心人。
晏春熙握着瓷碗,突然之间感到胸口发闷。
就在这个时候,司月忽然在翰文斋外扣了扣门,轻声禀道:“王爷,二管事回来了,正在外面等您。”
关隽臣听了二管事这三个字,眼里霎时间划过了一丝凝重,他放下碗筷,对晏春熙轻声道:“你去歇着吧,还想吃什么就去厨房叫。”
晏春熙本是该与司月换着守夜,只是关隽臣想着晏春熙伤刚好不想扰了他夜里睡觉,这几日都让司月来守夜里,白日里还时不时就打发晏春熙回去歇息。
晏春熙心里思绪纷乱,站起来之后便有些失魂落魄的往外走去,出门的那瞬间几乎与一个一身森寒的高大黑衣男子撞在了一起。
他从未见过王府的二管事,自然也没什么印象,草草行了一礼便离开了。
一个人走在王府偌大的院落里时,晏春熙忽然觉得越走越疲惫。
他实在是太累了。
去恨是一件简单的事,他浑身的精气神本都凝聚在此。
可当这最简单的信念都开始动摇时,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和不知所措。
这一股和关隽臣对抗的劲儿一散去,忽然之间对一日复一日的冗长日子再也提不起一丝精神。
他一个人在永夜里,仿佛怎么走都走不出去这无尽黑暗。
他跌跌撞撞地走着,可心里却那么彷徨失落,想要就这样躺在路上,再也不起来。
第十九章
翰文斋内,高大的黑衣男子刚风尘仆仆地走进来,关隽臣便一伸手:“坐。你回来得颇快,一路上必是辛苦了。”
这位极少出现的王府二管事白溯寒显然与关隽臣关系匪浅,他也不客气,直接撩起长衫下摆坐在侧位,只对关隽臣抱拳行了一礼:“诸事紧急,自当日夜兼程。”
“你一桩一桩与我说。”
“王爷要的断雪潮我已带来,此毒出自关外,百年前被寒弥老人带入中原,已有几十年都消弭了踪迹,若非我师弟与寒弥老人的孙子那般亲近关系,也决计无法拿到。王爷放心,断雪潮的解药,皇宫大内断然没有。敢问王爷,此毒是要用在谁身上?”
黑衣男子手一甩,一个青玉小瓶疾电般射到关隽臣面前,被关隽臣径自伸手轻巧地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