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没想到诗诗极力降低存在感,被容萱和她这么一说,大家的注意力全集中到诗诗身上了。
诗诗的脸色确实有些白,殷治忍不住担心,手在膝盖上握了握拳,冷淡道:“可有不适?叫人送回去歇着吧。”
诗诗正想顺势离开,容萱就关切道:“诗诗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来的时候还红润得很呢,皇上,不如请御医来给诗诗看看。”
皇后开口道:“好了德妃,知道你关心她,但也不能随意动用御医,且皇上还要上朝,我等作为后宫中人,很不该这时候还让皇上操心。皇上,聂婕妤的事臣妾来安排,不如您先去上朝吧。”
容萱也跟着附和,“皇上快去上朝,我会照顾诗诗的。”说完又对皇后道,“姐姐有所不知,诗诗前后两胎一向都是御医看顾的,御医更清楚她的情况,我叫人送她回去叫御医看看吧,这样放心些。”
太后只觉得容萱就是故意的,又是小王爷又是御医的,不就是彰显皇帝对她到底有多宠爱吗?刚刚才叫她在外面站一会儿,这就迫不及待要来个下马威了,谁给她的胆量?就算她再受宠,也打不过太后去!
太后不喜地道:“皇帝,这里不用你操心,别耽搁朝堂大事。就叫御医到这来给聂婕妤诊脉,哀家也亲自看看聂婕妤冻坏了没有。”
太后明摆着不高兴,殷治也不想为了这种事再闹出不愉快,反正诗诗都已经在厅内了,看起来似乎也没什么大碍,只要御医来看过就行了,他干脆起身告辞。
他心里很不喜欢诗诗出现在人前的感觉,因为他还没有足够的实力护诗诗和孩子周全,可刚刚也不容许他再说什么,只能以后小心些了。
太后几人谁都没心情吃早膳,倒是容萱连着尝了好几样,胃口很不错的样子。
贤妃笑着道:“德妃妹妹身子好很多了吧?刚还听妹妹咳嗽,这会儿见妹妹胃口大开,我就放心了。”
众人都在想,刚才有皇上在,容萱就是故意咳嗽给皇上听的吧。这会儿皇上走了,她吃得这么开胃,昨日里还借口不适没来请安,把皇上勾到她那去了,真真是个狐狸精。
容萱擦擦嘴角,笑说:“不怕贤妃姐姐笑话,我都好久没吃出香味儿来了,不是菜色不好,而是那苦汁子败胃口。昨日御医来看完,又说那一套,我都听烦了,干脆没喝他的药,反而有胃口了,这不就趁着胃口好多吃几口吗?”
皇后不是滋味地道:“御医说的话你还是要听,免得断了药病倒了,又让皇上担心。”
容萱不在意地说:“病倒了再说,姐姐看我今日精神得很,照我看既然喝药没用,还不如断了药,多走走多笑笑来得有用。”
“你知道就好。”太后冷哼一声,“连御医都说你多思多虑,叫你心宽,
你若真能心宽一些,才能彻底摆脱病根,也能少叫皇帝操心些。”
容萱忙解释道:“太后娘娘放心,皇上心疼臣妾,臣妾只有更心疼他的份,哪舍得让他操心呢?”
这话听得在座几人都牙酸,紧接着又听容萱说:“所以啊往常臣妾都是悄悄叫太医抓点药,随便看看,不轻易劳烦御医不让皇上知道。只是……”
容萱看向诗诗,微笑道:“诗诗腹中的胎儿极得皇上看重,先是太子,后是小王爷,皇上将他们交给臣妾看顾,臣妾自然要重视起来,就大胆请示了皇上,让御医多顾着点。除此之外,臣妾真是不麻烦皇上的,就是给诗诗孕中做的衣裳也都是从臣妾这里拿的,没让皇上操心半分。
许是和太后娘娘这里一样,下头有人不懂事,一有点什么就寻了皇上。方才皇上出现时,臣妾真是吓了一跳呢。”
皇后她们先是反感皇上对容萱这么重视,连借腹生子这种卑贱血脉都能做太子、王爷,紧接着就忍不住将视线落在了诗诗身上,这才第一次发觉,这个聂家的侍女姿色还真是不错,一脸温婉怯懦的样子,让人见了就很有保护欲。而诗诗身上穿的戴的,全都是极好的,比之她们也不差,但又在规矩上不算错,没有用高阶宫妃才能用的东西。
这么看,容萱对这个侍女是真好啊。皇后想到的是能否挑拨她们主仆的关系,让她们窝里反,狗咬狗。贤妃则是看着诗诗的肚子越看越恼火,毕竟以前她儿子是宫中唯一的皇子,是最有机会做太子的人,横空冒出个诗诗来,孩子一出生就因为容萱封了太子,这第二胎竟然还在肚子里就成了王爷,一个下人生的东西,凭什么比她的儿子还高贵?
她们的视线让诗诗十分紧张,她也说不出为什么,就是感觉一直挡在身前的盾牌没有了,一下子暴露在危险之中,浑身都不舒服,这也让她看起来更不好了。
御医赶到,仔细为诗诗检查过后,说她有些着凉了,回去要好生调养,多喝热汤,注意保暖,万万不能再冻着或累着,不然对母体和胎儿都不好。至于药物能不用就不用了。
御医是为诗诗和胎儿好,他知道皇上在意谁,自然要把人照顾好,说得也也更严重些。
但在这个时刻,大家听了御医的话,再看诗诗苍白的脸色和明显不舒服的样子,瞬间觉得一切都是容萱安排好的。容萱就是知道太后要刁难她,所以故意把诗诗推出来闹事,弄个孕妇在这里着凉,再让皇帝看见,正好显出太后的“坏”!
太后心里猛地蹿出一股怒火,对着容萱就是一顿训斥,“这么冷的天,你带她过来做什么?折腾这么久,害所有人都跟着提心吊胆,你还说要照顾好他们母子,你就是这么照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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