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萱就是不想让他弄清楚,轻笑一声道:“父亲逍遥多年,不擅长思虑这些事,便不要操心了。本宫便是聂家的靠山,有本宫一日,就算是皇上也要对聂家客客气气。至于应对后妃,呵,太后都不能奈我何,更何况她们,实不用那不忠之人帮本宫什么。”
“不忠之人”显然是指诗诗,聂贤心里一惊,又听绿萝没好气地说:“那位昭仪娘娘可是张狂得很,仗着亲自抚养太子殿下,仗着娘娘宽厚,越来越放肆,再不迁宫怕是要做整个永秀宫的主人了。”
聂贤忙道:“这怎么可能?你不要胡说,惹娘娘心烦。以皇上对娘娘的宠爱,昭仪绝不敢如此做。”
紫苏上前一步,“聂大人同昭仪少有接触,奴婢等人却是同她一起长大的,此人心胸狭隘、阴险狡诈、最擅伪装,往日她讨好娘娘只为求些吃食、首饰、衣裳,娘娘心善,不同她计较,奴婢等人也不同她一般见识,任她占些小便宜便算了。
可自从她养育太子又怀了小王爷,骨子里那卑贱之象便露了出来,如今宫中谁不知她是什么东西?不过是太后想和我们娘娘打擂台,才故意升她为昭仪罢了,待太后发现她没用,自会收拾她。”
绿萝笑道:“总之,如此不忠不义的东西是绝对没好下场的!”
聂贤张口想再替诗诗说话,却发现说什么都不合适。他一个做父亲的,怎么可能比她们还了解女儿身边的婢女?她们都这样说了,他岂能再为诗诗说半句好话?这让聂贤左右为难,忽然发觉这些年没努力往上爬很对不起诗诗,如今他想保护诗诗都没有办法。
他也有些心慌,怕容萱知道了诗诗的真实身份,知道了殷治对诗诗的感情。只是以他对聂容萱的了解,若知道这些事必定大闹,不可能像这样只是闹闹别扭的样子,看刚刚在外面的时候,容萱不就没同他疏远吗?说明容萱只是怪他提议的生子之事惹出这么多麻烦,并不是知道了什么。
可再怎么说服自己,聂贤还是感到忐忑不安,连日来总见到秦氏的鬼魂,无法安眠,如今又心烦意乱,让他越发难受起来。
聂容萱在识海中恨恨地说:【不够!还不够!这个男人……他该死!】
【慢慢来,别急。】容萱微笑道,【不然你还没学会如何掌控人心,我就将一切都摆平了,你要如何重生?】
最重要的永远不是逆袭翻身,而是在这个过程中教委托者掌控人生。否则帮她们逆袭一万次,她们还是会失败,所以容萱不急,也教聂容萱要沉住气,人生还长,要一步一步慢慢来。
容萱又喝了口茶便不再给聂贤说话的机会,起身带众人去前面寻
殷治他们。她走到殷治身边,问他是否与祖父相谈甚欢,实则是在问他是否说服祖父尽力帮忙,殷治遗憾地说祖父身体欠佳,回去要派御医过来看看。
这时容萱便提出单独与祖父叙叙旧,殷治自然是求之不得,他就知道只要他愿意哄着容萱,容萱就能让整个聂家为他所用,也能让聂久安将之前的事揭过不提。
于是容萱光明正大地同聂久安去了书房。
聂久安思索片刻,惊讶道:“萱儿,你是故意去后院,让皇上在我这碰壁,再顺理成章同我密谈?”
容萱同他一起落座,笑言:“总不能每次都用同样的借口,换换方法才不会让他起疑。方才聂贤找我,想让聂诗诗给我当帮手,让我护着小王爷出生呢。”
聂久安冷哼一声,“那个逆子!他带回来的外室女,我不会认,我不管那位昭仪将来何等高贵,都同我聂家无关!”
“祖父放心,有我在,她也高贵不了多久了。”容萱提起另一件事,“是时候让太后家中生事了,由小及大,日渐倒霉。祖父不妨与梁家多多走动,不用避开皇上,只当能臣之间的惺惺相惜,多一个友人。”
聂久安迟疑道:“莫非你真想让大皇子当太子,由我们两家共同辅佐?”
“非也。我体内的毒素已经驱除干净,如今我与常人无异,想要太子和不自己生?”容萱冷不丁丢出这么句话,聂久安都没反应过来。
容萱继续道:“祖父想什么呢?当然不是和皇上生,皇家不是还有那么多青年才俊吗?祖父帮我寻一个样貌好、性格好、洁身自好、会宠爱我的人,如此,待换了皇上,我就能做我的宠妃,让我真正的儿子做太子了。”
如果说刚才聂久安是吃惊,现在就是大大的震惊,惊得他猛地站起来,瞪大眼看着容萱,指着她久久说不出完整的话,“你……你、你……”
容萱起身道:“祖父认为我大逆不道,还是太过出格?他殷治能背叛我,能私会我的婢女百般算计,我为何不能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如此这般,才是最好的结局,不是吗?只是要辛苦祖父与兄长,再将聂家撑上十年,待我儿年满十岁,我定让他成为新皇!”
“你!快些收声!”聂久安神情大变,紧张地去门窗处看了看,才回来斥责道,“这话也是能随便说的?你呀你,唉!”
聂久安不知该训容萱什么,背着手焦躁地走来走去。容萱重新坐了回去,喝口茶露出笑来,“祖父想想,哪里有什么不妥?最难的不过是寻一个符合我要求的皇家人而已,这就拜托祖父多费心了。”
聂久安脚步一顿,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什么最难的就是找个男人?合着废掉皇帝令立新皇不难?安抚朝堂不难?以后培养个出色的太子继位不难?就找个宠你的男人最难?”
“对啊。”容萱理所当然地说,“祖父你就是男人,你说这世上找一个宠我入骨一辈子不会背叛我的男人难不难?我可没那么大度容他扩充后宫的,他要是敢,干脆就躺进皇陵,让我早些当太后去养男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