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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ldo;我看过。&rdo;岳兰点点头。&ldo;一部胡说八道的影片……&rdo;

&ldo;你也这样说?&rdo;业中失望的神情一点都不加以掩饰。岳兰看了觉得好笑。&ldo;争论就是亚兵引起的。他说，这样的事情是根本不会发生的。世界人民不要战争，超级大国想打也打不起来。于是，我就给他讲了一个爱因斯坦的故事。&rdo;

&ldo;大物理学家爱因斯坦?&rdo;岳兰怀疑地问道。

&ldo;是的‐‐二十世纪最伟大的科学家。&rdo;&ldo;业中的话一下子变得十分流畅了。&rdo;那还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刚刚结束时候的事。有人问爱因斯坦：第三次世界大战用什么武器?他说，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第四次世界大战将用什么武器。&ldo;

&ldo;什么武器呢?&rdo;邵婶急忙问道。

业中看了看岳兰，说：&ldo;爱因斯坦回答，第四次世界大战的武器将是石头。&rdo;

&ldo;石头?为什么是石头?&rdo;岳兰急急忙忙问。

&ldo;爱因斯坦的意思是说，第三次世界大战会毁灭掉整个地球的物质文明，结果，人类又回到石器时代去了。&rdo;

&ldo;这是不可能的。&rdo;岳兰反驳道。

&ldo;亚兵，还有继恩，都是这么说。认死理的家伙!我给他们摆了摆：按照爱因斯坦关于质能关系的方程，一克质量可以转化为9&tis;10二十次方尔格的能量，也就是说，可以供一千瓦电灯点燃二千八百五十年，或者相当于燃烧二千吨汽油发出的能量。这样，仅仅一罐氢转变为氦，就能够毁灭掉一个大城市。我说，核武器是无法防御的。即使反弹道导弹能够截获百分之九十几的核导弹，但是极少量漏网的核导弹也能把敌国整个儿化为灰烬。即使你象鼹鼠似的藏在地下，地面上沾染的放射性会持续许多年，最终还是种不上粮食，喝不上水……

&ldo;那为什么还能有两个人立在南极洲的海岸上呢?&rdo;岳兰打断他的话头。

&ldo;我不跟你争辩。&rdo;业中无可奈何地说。&ldo;那是拍电影，我讲的是事实。可是亚兵硬说，战争归根到底靠人来进行，只要人民不愿意，几个战争狂人是没法搞起来的。其实，在现代化战争中，并不需要很多土兵，一个将军揿一下按钮，就能毁掉世界的一半……&rdo;

&ldo;另一个将军再揿一下按钮，又毁灭掉另外一半，对吗?&rdo;岳兰讽刺地说。

业中摆了一下手。&ldo;你说的话跟继恩一个调门儿。&rdo;

听到继恩的名字，岳兰轻轻哆嗦了一下。邵婶也放下手里的毛线活，两只眼睛盯着业中。

&ldo;你的继恩呀，是雄辩家，&rdo;业中摊开两手。&ldo;他说战争酝酿了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三年五年，而是几十年了。小的、局部地区的战争不断地打，总有一天是要打世界大战的。但是他说，归根到底，不是战争毁灭世界，而是人民消灭战争。&rdo;

&ldo;对呀!&rdo;岳兰说。

&ldo;可是人民怎么个消灭战争?理想家!&rdo;业中淡淡地笑了一下说。&ldo;我们那天夜里吗，就这么争个没完。如果我知道……&rdo;

岳兰迅速而锋利地瞥了业中一眼。他低下了头。

&ldo;如果我知道，不久我和继恩就得分手，那我再也不会跟他争论了。&rdo;

&ldo;为什么?&rdo;岳兰专注地瞅着业中。

&ldo;这也是一场战争。&rdo;&lso;业中迟疑者说。&ldo;敌人用先进的科学技术破坏了我们的火星实验室计划，把&rso;东方号&lso;送出了太阳系……&rdo;

岳兰的心情是这样激动，使她没法子反驳业中的话。她知道，她只要一开口，就忍不住流眼泪。邵婶也沉默着，但是她那打毛衣的手在颤栗。多少天过去了，一提到继恩、继来和亚兵，提到失去了的&ldo;东方号&rdo;，她就很难抑制住自己的巨大悲痛。

正在这时候，门口传来一个低沉的、嘎哑的声音。

&ldo;谁说我们的火星实验室计划叫敌人破坏了?&rdo;

&ldo;邵伯伯!&rdo;岳兰跳起来，毫不掩饰地让自己的眼泪倾泻着。她也不擦眼泪，就帮助邵子安脱去大衣。业中立起身，低低叫了一声&ldo;邵伯伯&rdo;，样子显得非常窘。

邵婶轻声问：&ldo;要吃点东西吗?&rdo;看到邵子安点了点头，她站起来，走进里面去了。

&ldo;谁说我们的火星实验室计划叫敌人破坏了?&rdo;邵子安又重复问了一句。两个星期的无休无止的顽强工作使他变得更粗扩而樵悴，风尘仆仆的脸上布满了细碎的皱纹。&ldo;我们给了敌人有力的回击。&lso;团结号&rso;组装基本完成了。下个月就可以出发!&rdo;他在沙发上坐下，注视着岳兰。这个姑娘正在用手背揩着眼泪。

&ldo;完全联系不上吗?&rdo;他悄声问道。

岳兰摇摇头。邵子安沉默了一会儿，坚定地说：&ldo;总指挥部已经作出决定，并经过上级批准，建造新的宇宙飞船‐‐速度更快，航程更远，一方面是为了搜寻&lso;东方号&rso;，另一方面也为了更深入地洞察宇宙空间……&rdo;

&ldo;啊!&rdo;岳兰只能喊出这一个字。

&ldo;小伙子，&rdo;邵子安坦然地对业中说。&ldo;你有半句话说对了：这也是一场战争。问题是谁胜谁负，还需要较量较量。从一个局部的战役，你是不会了解战争的全貌的。你也许听你爷爷讲过红军长征的故事吧?到达陕北的时候，我们只有三万人，而蒋介石的军队上百万，可是最后还是我们消灭了蒋家王朝，而不是蒋介石消灭了我们。我们失去了&lso;东方号&rso;，是失败吗?不一定，它已经离开太阳系，向遥远的恒星世界进军‐‐历史上有谁到过这么遥远的世界呢?没有!三个中国的年轻人做出了前人从未做过的事业……&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