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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楚闻道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噼里啪啦地打字逐一回复学生的邮件。还好他这届带的研究生不多，花了一个早上总算处理好剩下的事情，把笔记本电脑往床尾一推，伸手去掏抽纸。

前两天不小心在客厅里睡了一宿，第二早就着了凉，直把楚闻道折腾得筋疲力尽。

过了今天，他算是解放了。

楚闻道叹了口气，抱住被子晃了好会儿才拿着手机下床。他边往客厅走去，边给楚母打电话。等了几秒，电话就被接通了。

&ldo;喂，妈。&rdo;楚闻道夹着手机，去倒了杯温水，转身又去把药盒拆开倒了几粒药丸。

楚母那边有点吵，楚闻道还能隐约听见砍价的声音。

&ldo;妈，你在菜市场？&rdo;他不由得乐了，捏着药丸塞进嘴里。楚母很少往菜市场里跑，经常嫌弃地儿脏，人儿乱，买菜都往高端超市跑。

楚母说：&ldo;你爸最近忙，我去买个鸡熬汤给他补补身体，超市的不够新鲜。&rdo;

楚闻道笑了声，自己父母这么多年还是那么恩爱，挺令人羡慕的。他灌了口水把要吞了下去，缓慢道：&ldo;那你买完没有？没有的话我就先挂了。&rdo;

&ldo;刚好买完了，正往外走。你什么时候回来？&rdo;

&ldo;我正想说这事，&rdo;楚闻道瞅了眼日历，&ldo;我买了后天的高铁票，早上十点的，回到g市应该差不多中午时候，您记得给我留口饭吃。&rdo;

楚母那边应该是走出了菜市场，声音也清晰了不少。

&ldo;回来就不走了？&rdo;

&ldo;不走了，还得好好孝顺您俩。&rdo;

&ldo;油嘴滑舌。&rdo;楚母笑骂了声，转头又担忧地问，&ldo;你鼻音很重，是不是感冒了？&rdo;

楚闻道拎着水杯往沙发上坐，心想自己这点小感冒还真瞒不过观察细微的老母亲。&ldo;有点，前两天着了凉，现在好很多了。&rdo;他说，&ldo;别担心。&rdo;

&ldo;那你注意点，别以为人还壮年就不注意身体了。&rdo;

&ldo;嗯，我知道。那我先挂了，你回去的路上小心点。&rdo;

&ldo;好。&rdo;

收了线，楚闻道百无聊赖地发呆，目光时不时跟着地板移动的光圈游走。四周很静，偌大的客厅只听见他自己的呼吸。静得让他觉得恐慌和忐忑。

楚闻道很少有这么静下来的时候，他身边似乎永远围着吵吵闹闹的人。只是很多时候，那些热闹都不属于他，如果可以，他曾经只想塑造一个小小的空间。那里有他，有张志远，这样便够了。

最终这个空间都没有塑造完成，楚闻道再次回到了不属于自己的热闹中，过着让自己唾弃又无奈的生活。也或许只是因为虚无缥缈的归属感，他没有把自己的归程告诉过除了孙海之外的人。

当初他为了一个人而来，如今为了自己而退出。

这么多年，在张志远身边兜兜转转，楚闻道现在想起来也觉得自己愚钝之极。心还是疼的，像缺了一块，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补上，也或许以后都会保留这道创伤。他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

楚闻道动了动有些冷的手指，探身又去抽了张手纸。他站了起来，慢腾腾地回卧室去收拾行李。

房子他还会留着，只是这次回去g市后，没必要他也不会再回来这里。但终究这住宅长时间都会空着，楚闻道也想不到还有什么办法能处理。

&ldo;你可以出租啊。&rdo;孙海为楚闻道提出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