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闷地盖上车尾箱,发出响亮的嘭地一声。车里待着的孙海吓了跳,摇下窗探头骂楚闻道。楚闻道见孙海气急败坏的模样,本来那点小郁闷跟着烟消云散,乐呵呵地拉着行李箱往里走。
紧接着,身后传来开门关门的声响,随后是急促的脚步声。
市的高铁站还挺宽敞的,即便是出游高峰期,也不会觉得人满为患。孙海也不知道犯什么傻,把楚闻道丢到离检票口最远的那门,他去检票口还得绕一个圈。
徐轻舟不近不远地跟在他身旁,好几次想帮他提行李箱都被拒绝,咬咬唇,显得几分委屈。
楚闻道哭笑不得,停了脚步。徐轻舟急忙也跟着收住了脚,不明所以地眨着眼。
&ldo;喏,你来拿吧。&rdo;他松开行李箱的拉杆,抬抬下巴,&ldo;整得我欺负你似的。&rdo;
徐轻舟马上双手握住拉杆,立刻反驳:&ldo;没有,怎么会欺负我。&rdo;嘴上那么说,倒是一点歉意都没有,脸蛋洋溢的是喜悦的红。
两人腿长,即便尽量跨步子小,没过十分钟就走到检票口前。楚闻道想去接自己的行李箱,刚拽了下拉杆,却发现徐轻舟攥得紧紧的,怎么都拉不动。
&ldo;轻舟,我要进去了。&rdo;楚闻道只好无奈地开口。
徐轻舟如大梦初醒,惊诧地掀起眼皮,黑黝的眼珠子含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悲伤。
楚闻道定定地看着他,也不继续出言催促。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直到他那班高铁最后十分钟检票才不得不又唤了声。
徐轻舟握住拉杆的手指缓缓放松,指尖搭在上面。楚闻道轻轻一拽,行李箱一点点地脱离徐轻舟的触碰。
&ldo;你啊……&rdo;
徐轻舟仿佛听见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在他反应过来前,上半身便被拢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他攥住楚闻道围巾的一角,眼眶酸涩,不经意间雾气就氤氲了他的视线。
交通再方便,楚闻道还是离他更远了。终究日日夜夜地舍不得。
一个安慰似的吻落在耳鬓,很隐秘,也很微不足道。徐轻舟若不是全身心都寄托在这人身上,或许他也不会察觉到这个小动作。
无关乎爱情还是友谊,或许也只是一个分别的象征。
但徐轻舟清楚,这也是楚闻道对自己的诺言。
&ldo;别瞎想了,都二十老几了还那么爱哭。&rdo;楚闻道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
&ldo;嗯。&rdo;徐轻舟眨了眨湿漉漉的眼睛,认真地问,&ldo;老师,你说过给你一段时间,那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去找你?&rdo;
楚闻道好笑这孩子怎么天天琢磨这件事,顿时哭笑不得。
&ldo;你爱来就随时都可以。&rdo;他说,&ldo;我真的得走了,记得看好家。&rdo;
徐轻舟破涕为笑,搓了搓眼角,用力地点头。楚闻道不好再耽搁再去,挥挥手就拉着行李箱匆匆忙忙地走去检票口。
高铁站人来人往,楚闻道高挑的背影落在人群间却是那么夺目。徐轻舟站在原地远远地看着,看着那人变成越来越小的黑点,拐进了电梯,再消失于永远望不透的尽头。
楚闻道离开了,但又像是走近了。徐轻舟呼了口气,右手轻抚自己的耳鬓,那里似乎还残留淡淡的烟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