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俩人瞠目结舌的望着我,我却没有理会,一下又一下的继续戳着墙面,那里竟然不是石头的,而是一层厚厚的膏土。
待她们跑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将墙壁的一角凿出了脸盆大小的洞来。
袁芷珊赶忙问道:“这是?”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洞说道:“出路,唯一的出路。”
“你早就知道这里有路?”
“不,我也是才确定的,之前卜的卦是否卦,卜出的结果,出路是小道。既不在上天,也不在下地,我一直以为只要打开那个棺椁就能找到出路,可没有发现任何的结果,所以我就想到了此棺非彼棺,纵观所有的画像,只有这里有三尺长的棺材出现,所以我猜测这里就是出路。”
两人虽然感到不可思议,但还是加入到挖掘中来,没一会功夫,那面墙已经被挖掉了一米见方。
“噗哧!”一块巴掌大的土块被捅掉,对面竟出现一个未知名的空间,这让我们越发的兴奋起来,尤其是老唐,没命似的挥舞起铁锨,每凿一次,嘴里还模仿着电视小品抡大锤那般喊着:“八十,八十,八十!”直到将那个洞挖大到可以让人钻过去才停了下来。
那个空间虽然很黑,却让我们感受到了生的希望。
三人很快收拾好行囊,将能带的东西全都带走,足足背了六个补给袋。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通过了那个口子,刚踏入新的空间,就感觉到后脊发凉,那种凉就仿佛置身于冷库之中,是来自四面八方的。
“老唐,还有照明设备吗?”我问道。
他在我身后回道:“就只剩下一个打火机了,狼眼手电和头灯都已经没有电了,荧光棒和燃烧棒也都耗尽。”
对于这么大的密闭空间,一个打火机的火苗根本毫无作用,除了眼前几寸地方外,根本看不到更远的地方。我停了下来,将眼睛闭上,又使劲的揉了揉,一分钟再睁开的时候,已经不像最初那般黑暗。
此时老唐已经掏出了打火机递了过来,我轻轻的划着,照向了前路,虽然依然是什么都看不清,但心里上起码没有那么恐惧了。
如今之际只能尝试着摸索前进,于是我大致的看了一下方向,熄灭了火机,让他们俩将手臂搭在我的肩膀上,三人同步,一点一点的往前探寻着出路。
不知走了多久,我的手突然碰到了什么,一激灵之下,赶忙再次划着了火机,抬眼看时,鸡皮疙瘩都被吓出一片来。眼前竟出现了密密麻麻的一群人,全都身着重甲,笔直的站在我们面前,拦住了我们的去路。由于是突然出现的,我下意识的条件反射,抬肘便撞向了第一个人的胸口。
“咚”的一声,我的手肘瞬间传来了剧痛,而那个人却依然纹丝不动的站在那。
我强忍着疼痛再次看去时,发现他们根本不是什么活人,而是陶俑!那大小模样,简直和秦陵地坑中的兵马俑无二,不同的是他们的样貌和穿着是汉代的甲胄,而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涂满了颜色,十分的鲜艳。
老唐凑过来看了看,问道:“这回不是什么粽子、虫人、腊人了吧?”
我点了点头:“是陶俑,没有危险。”
“卧槽,吓死老子了!”老唐一脚踢向了陶俑。
这一脚许是用力太猛,那陶俑笔直的向后摔去,恰好碰到了身后的陶俑,哗啦啦的倒了一片。然而我们耳边迅速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巨响,巨响当中还掺杂着人马的嘶吼以及兵刃的碰撞声,金属的锵锵声,许久不能停下。
“什么情况?”老唐问道:“我又惹祸啦?”
“嘘!”我赶忙比划出一个收声的动作,脑海里回想起戈戚族小伙子杜马伊川讲述的那些传说,每逢月圆之夜,山谷里就会传出千军万马的厮杀声,好似战场一般。难不成我们耳边的响声就是这个源于这个传说?可视线所及皆是这些陶俑,根本没有任何的打斗,声音又是从哪来的呢?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们只好绕开这群陶俑,顺着石壁向上摸索前行,在微弱的打火机光芒下,我竟在石壁上找到一个插着的火把,赶忙摘了下来点燃,瞬间看清了很远的距离。
“我的天啊,你们看!”老唐指向刚才占满陶俑的地坑,足有足球场那么大,里面除了站满了陶俑之外,最中心的位置还有一个巨大的铜马车。
袁芷珊道:“那些个铜马车最初放进来的时候,一定是有活马牵引的,就位之后再把马杀掉,成为这里唯一殉葬的活物。此刻要是下去寻找的话,应该能找到马骨。原来这张英并不是没有殉葬坑,而是将殉葬坑与墓室分离开来,这个规模妥妥的帝王级别。”
老唐还想下去找一些古董出来,但却被我阻止住了,毕竟现在不是找古董的时候,最该想到的还是找寻出路才是,更何况谁还有力气去拿更多的玩意。
“你们说,那些战争的响声是怎么传出来的,那么真切,简直和电视里的一样。”
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但唯一合理的解释,还得用科学的方法。于是我指了指来时的路说道:“你忘了,张英棺椁漂浮的事了?”
老唐心领神会:“你是说那些磁石?”
“嗯,很有可能。虽然具体的是怎么回事我无法解答,但我想应该和录制唱片类似,有强烈的磁场所构成,也就是说,那些战争的场面一定是出现过,恰巧在某一时刻让山洞将其录制下来,等到月球引力最大的时候,再将这声音放出来。”
袁芷珊接口道:“如果地质里含有丰富的镭元素就很有可能录音了,有的地方还可以录像呢,因为“像”的磁场粒子,相对物质世界而言,磁场粒子没有质量、没有惯性,致使有的“像”不会牺牲。这种像很多人称之为鬼影,玄妙的很,到现在也没有确切的解释。”
引申到这些题外话,还能让我们轻松一些,否则面对这死寂般的环境,人会高度抑郁的。
本来我想再卜上一卦,可是全无思路,现在只能将希望寄托于这条向上蜿蜒的极窄小路了。
袁芷珊有些惋惜的看了一眼陪葬坑说道:“这只是一个陪葬坑,理论上应该有三个连在一起呈品字形的陪葬坑。也就是说还有两个在这个坑的尽头。要是有机会,我一定要带队再来一次,把它变成轰动世界的考古现场。”
我轻哼一声道:“不愧是柳教授的高徒,但是你似乎忘了来时的艰辛,先不说这大墓中的那些僵尸、虫人、腊人、大蛇、蜘蛛,单单齐江里的河怪到现在都是个未解之谜。小袁老师,有件事无论你爱不爱听,我都得说,考古诚然很重要,也可能让人青史留名,但前提得是活着,否则一切的考古都是徒劳的。”
她虽然不太接受我的观念,但还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向上攀爬的小道越来越窄,到最后也仅仅能容纳半只脚,甚至得靠踩崖壁上的坑洞才能前行。到此时,人的精神紧张会影响到身体的敏捷,我们一边要小心翼翼的对付崖壁,一边还得付出极大的体力去背着挖掘出来的文物,这种工作根本不是人干的活,稍有不慎,都有可能成为张英的陪葬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