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桥不是很长,大约60多米左右,竟然是用铁索做的两侧护栏,中间铺着桐油浸泡过的木板,这大裂谷中的浓雾虽然没有毒,但却湿气极重。
老唐试着踩上木板,脚下却十分的滑腻,不由得大骂一声:“娘的,既然铺了木板,干嘛还用油泡过,这走上去不摔死都怪!”
玄清耸了耸肩膀道:“你要知道这里可是帝陵,本来就没打算让人进的,用桐油泡过之后,既可以放火也可以防蛀,一般的蛇虫鼠蚁都不敢靠近,异常的结实。”
老唐白了他一眼道:“那你说怎么过去?”
玄清想了想,向老唐要了一个登山用的卡扣道:“把这个拴好绳结,一头系在身上,卡扣那头挂在铁索上,一步一步的挪过去就是了,即使踩空或打滑,也不至于掉下去,就像过华山的长空栈道似的。”
老唐见此举可行,赶忙给大家分发了卡扣,为了预防万一,他还给每个人多发了两个,让大家遇到阻碍的地方时,换着使用。
我们颤颤悠悠的走上吊桥,此时桥下的谷底瞬间出现一股莫名的旋风,笔直的吹了上来,整个吊桥没了命似的摇晃着,那种恐惧感就好似玩蹦极似的。我因为需要背着袁芷珊,所以走在了最后,本想着抓住铁索一侧,可以轻松的通过,可是直到抓上去的时候才发现,制造吊桥的人怕铁索容易生锈,竟在上面抹了一层不知名的油脂,黏糊糊的让人抓狂。
所有人的行进都异常的艰难,踩到木板上会滑脚,抓到铁索上会滑手,再加上那股子怪风的袭扰,我们走了半小时也仅仅行进了十几米而已。即便是老唐这种野外生存的高手,也都手忙脚乱的挂卡扣、拆卡扣,那些本来还仅存的一丝耐心,此刻也早已烟消云散,几乎每走几步就要对着老天大骂几句。
“嘎嘣!”
一个不祥的声音突然传来,是铁索断裂的声音。
众人大惊,老唐回首看了看我道:“重量太大,加上这铁索桥年代久远,可能有的地方早已锈死断裂。”
我虽然没有恐高症,但此刻脚下是万丈深渊,听到这消息不由得直冒冷汗。袁芷珊见到后赶忙安慰道:“别想那么多,现在是骑虎难下,走回去也是很困难的了,听天由命吧。”
我点了点头,示意老唐继续。
这莫名的恐惧让人脚下生风,老唐和玄清几乎同时加快了速度。王大少虽然脸色惨白,手脚发抖,但速度上却没落下,唯独我此刻走起来异常的困难,每走一步都好像有要掉下去的感觉。
袁芷珊看在眼里马上说道:“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
我冷冷的回道:“以你现在的情况恐怕走上一步都难,就别让我再分心了。”
她顿时无语,谁都知道,别说她此时脚受了伤,哪怕没有伤也都是命悬一线之间。
我见她不回答,续道:“同生共死吧,去阴间的路上还有个伴挺好的。我身为天门和灵门未来的接班人,陪你还是可以的哈?”
她用拳头轻轻的砸了一下我的肩膀道:“你就不能有点正形吗?都什么时候了,还开这种玩笑。”
“姗姗。。。。。。”
她愣住了,这个称呼似乎太过亲密,但却没有直接反驳我,而是应了一声:“嗯?”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有机会回去的话,你能接受我,做我女朋友吗?”
人只有面对生死的时候,才会敢于释放自己的感情,而此刻的我,早已把生死看淡。
她沉默了一会,说道:“你会接受我吗?我常年出差在外,像这样的生死时刻几乎是家常便饭,我的同事大部分是男性,没有时间和你谈情说爱。”
我呵呵一笑:“柏拉图式的爱情呗?我能接受,反正我也不想受到约束,你未嫁我未娶,何不给对方一个机会试试呢?”
她再次沉默了下来,许久后说道:“如果你能接受我上面说的那些,那我们可以开始。”
我心里一阵激动,这个答复如果换做在一个多月前,我是想都不敢想的,那时候就是想找她逗闷子、“耍流氓”,而此时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危险,竟真的实心实意的想要去追她“。
面对她的点头同意,我背着她的手臂更加紧实了,脚底的步伐也加快了不少,虽然有好几次都差点踩空,但好在都手疾眼快的抓住了铁索的索孔,稳定下来。
路程还有一半,也不知道能不能彻底的走过去,忐忑的心跳的厉害,我相信她在我的背上也能感觉到这种紧张。于是她用小手捏了捏我的肩膀道:“如果累了就休息一会,都怪我不好,伤了脚。”
这细声细语的样子,与第一次见到时的凌厉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就在我想停下来休息的时候,那三个人已经顺利的通过,正在桥头传来期盼的目光,可好巧不巧,刚才发出响动的那个铁索环竟再次发出声响来,轰隆一个巨响,桥头右侧部分彻底的断裂,粗大的铁索连带着很多木板,迅速的坠落了下去,许久才传回回音,我手疾眼快的解开了卡扣,转身一跃抓住了另一侧的铁索,想都没想的就将卡扣连接到了铁索之上。
我相信在那一刻我的心脏是停了的,脑子里充的血,足可以引发脑淤血。
这种紧张连带着呼吸都十分的困难,整个气管似乎都闭合了,我干呕着,想要使劲的呼吸,但脸却被憋的成了绛紫色。
袁芷珊见状,赶忙拍打着我的后背,但对我来说似乎无济于事,我死死的抱住铁索,缓了好一阵子才顺畅过来,现在只能祈求这一侧的锁链不会发生意外了。
老唐想要过来帮我,被玄清拉扯住:“你别上去了,本来铁索链就没那么大的承重能力,你一上去只能加快它断裂的速度。”
不知道为什么,风变得越来越大,而且雾的湿气明显带着降温,如果再不加快脚步,我和袁芷珊都有可能因为失温而死在桥上,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我几乎是双手同时并行,一个负责卡扣,一个负责解扣。
终于在十分钟之后,被老唐和玄清拉了过去,脚艰难的踏上了岸边,立时软了下来,将袁芷珊卸载下来的一刹那,笔直的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