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回来,乃是大喜之事,怎会不好?朱琏意识到口误,不由脸颊一红,连忙改口:“夫君果然一如既往的肆意妄为。”
“先回家后进宫,到时候免不了又惹陛下气愤。”
“难道夫君就不能跟陛下父子和睦吗?为何纵使喜欢跟陛下拧着来。”
朱琏没好气的发着牢骚,殊不知,自己早已经失态,在前堂走来走去。这副慌乱无措的模样,自然被郑庆云尽收眼底。郑庆云掩嘴轻笑:“姐姐心里高兴都来不及,只是嘴上不认而已。”
“其实姐姐也知道,在夫君心里,没有什么是比你还重要的。”
听到郑庆云的调侃,朱琏不由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你怎么也学的这般油腔滑调?”
“本宫早就说过,让你少跟陈玉姝学那些粗鄙言行,你真是把本宫的话当耳边风了。”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让侍女仆人把手里的活都停下,迎接夫君回府才是正事。”
郑庆云吐了吐舌头,在这个家里,朱琏就是天,她可不敢跟朱琏拌嘴。赶紧示意陈玉姝,去安排接应。小夏则满脸通红,兴奋道:“王爷还没到家,百姓的欢呼声就快把耳朵震聋了,看来王爷这次是真的创下了惊天壮举。”
“这才走不到一个月,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王爷就是王爷。”
就在小夏洋洋得意之际,朱琏的冷厉眼神已经瞪了过来。小夏后背一凉,不敢再啰嗦,赶紧跑出去帮陈玉姝一起操持。朱琏轻哼一声,扭头看向郑庆云,仔细上下打量,确定郑庆云身上并无不妥之处,这才松了口气。“走吧,去门外候着。”
郑庆云甚是乖巧的点了下头,跟在朱琏身后,来到前堂门外,站在台阶下,静静地等着夫君归来。二女作为正妃和即将入门的后妃,自然是盛装打扮。朱琏破天荒的没有穿那件破洞袆衣,而是穿上了赵桓送给她的顶格袆衣,犹如一只耀眼的彩凤,华丽到了极点,仿佛头发丝都散发着贵气。身为王妃和国夫人,朱琏的等级,自然是配得上这身妆容。而站在旁边的郑庆云,虽然同样华贵,但是级别就低了不止一个档次。头戴一年景花冠,身穿朱红礼衣。相较于威严端庄的朱琏,郑庆云则更显内敛温柔。由于外面人群实在太过拥挤,再加上赵桓不许官差对百姓动粗,因此等赵桓抵达大门时,已经过去了将近半个时辰。朱琏和郑庆云,就这么笔直站立,双手合拢,保持着这个姿势半个时辰之久。二女却毫无怨言,毕竟这是身为妃子或是妻子的分内之事。当大门被推开的瞬间,一直严阵以待的朱琏,第一时间迈步上前。郑庆云也反应过来,紧随其后。就在朱琏面露喜色,准备开口迎接夫君回府时,却被眼前的一幕惊了一下。只见一个身披将校铠,扛着长柄大斧的悍将,猛地闯了进来。周围聚集的侍女仆人,全都被吓了一跳。赵桓可哪里顾得上那么多,他赶紧把长柄斧扔到地上,转身砰的一声把府门关上。紧接着雄壮彪悍的身躯,双手扶着府门,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妈的,装比实在是太累了!”
“要是再磨蹭一会儿,我都快累球了。”
身披重甲,从城门一直走到府门的赵桓,只觉得四肢都在颤抖,简直比参加铁人三项都累。等赵桓的粗气喘匀了,这才缓缓转身,再次昂首挺胸。毕竟自己装的比,哭着也要装完。在朱琏和郑庆云心惊肉跳的注视下,赵桓缓缓摘掉面甲,掀开眉庇。随着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二女先是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紧接着喜上眉梢。“王爷!”
坚持了许久的郑庆云,见到赵桓的一刻,瞬间破功。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了,迈步就朝着赵桓跑去。陈玉姝吓了一跳,生怕郑庆云绊倒,赶紧上去扶着,免得后妃失态,她这个贴身侍女遭到严惩。“王爷,你终于回来了,奴家日日夜夜盼着您,想着您,终于得偿所愿。”
郑庆云直接扑进赵桓的怀里,虽然甲片生硬冰冷,但却无法阻隔郑庆云日日夜夜思念的心。赵桓只觉得一道红色倩影在眼前闪过,下一刻已经娇躯入怀。他下意识身后搂住郑庆云,由于身披重甲,体型巨大,再加上郑庆云身材娇柔,两相对比,还真有一股“吕布貂蝉”的反差美。被赵桓这么一搂,郑庆云感觉到比以往更加踏实有力的胸怀,再也忍不住了,眼眶泛着泪花,仰头看向那朝思暮想的面孔。“王爷,奴家终于把您给盼回来了。”
看着眼前梨花带雨的美人儿,赵桓心里也阵阵温暖,家里有这等佳人守候,莫说金寇,就算是与天下为敌,又有何妨?!赵桓直接在郑庆云眼角亲了一下,吻走那欲夺眶而出的泪珠。这个亲昵举动,令郑庆云顿时心头乱跳。赵桓则嘴角上扬,得意道:“哭什么?本王只不过是去了一趟太原而已,又不是去天边。”
“难道你就如此离不开本王?那以后本王干脆把你揣在怀里,走到哪都带着你。”
听到这话,郑庆云顿时羞的满脸通红,却又满心欢喜。跟王爷在一起,纵使千年万年也不会觉得腻。赵桓无比宠溺的摸了摸郑庆云的脑袋,发现朱琏还站在对面,便赶紧将郑庆云松开。朱琏虽然也很激动,却依旧恪守规矩。“为王爷卸甲!”
随着朱琏一声令下,小夏和陈玉姝赶紧带着一众侍女上前,小心翼翼的为赵桓卸掉那些沉重的甲胄部件。随着甲片逐渐被剥离,赵桓犹如重获新生一般,长长的松了口气。这破玩意儿,果然不是人穿的!而站在对面的朱琏,则是另外一番心情,眼前这个雄武霸道的男人,正是她的夫君!朱琏满心满眼尽是得意,当即迈步上前,欠身行礼:“妾身恭迎夫君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