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z由于整日被关在房间里,萧海兰已经忘记了时间,根本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久。她鼓起勇气,将右脚伸出门槛,当脚尖落地的瞬间,才意识到这一切并非梦境。在小夏的看守下,萧海兰坐在正房门旁的台阶上,任凭暖烘烘的阳光洒在身上,一双眼睛,盯着地面发呆。时间能够冲淡一切,萧海兰已经逐渐接受了身为“战利品”的宿命。王府种植的树木,已经秋黄叶落,穿着单薄的萧海兰,只有面向太阳时,才能感觉到温暖。内宅忙碌的侍女们,没人理会萧海兰,仿佛已经不再把她视为威胁。只要萧海兰不搞事,那就没人来找她麻烦。就在萧海兰陶醉在暖阳中,整个人都快放空之际,小夏的声音却突然将她拽回现实。“王爷王妃已经回府了,你赶紧回自己房间去,莫要冲撞了王驾!”
面对语气不善的小夏,萧海兰只能默默起身回到自己冰冷昏暗的房间。几乎是她刚关上门,就听外面传来赵桓和朱琏的欢笑声。萧海兰背靠房门,轻咬薄唇,眼眶透着委屈与迷茫。一门之隔,却是天地之别,门外的欢声笑语,无不刺激着萧海兰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可是作为俘虏,她根本就没有任何叫屈的资格。她甚至……都没资格出现在王爷王妃面前。萧海兰默默坐回床上,独自一人捱过孤独落寞的日日夜夜,就这样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夏再次开门。“王妃和县君去参加赏花会了,只要王爷在府上,你可以出来待半天。”
萧海兰再一次走出房间,心脏却猛地一揪,只见赵桓就坐在内宅的石桌旁,因天冷的缘故,赵桓披着一件黑色披风,身边放着暖炉,正聚精会神的审阅着书籍,不知在干什么。萧海兰起初还有些犹豫,见赵桓压根就没理她,这才鼓起勇气,坐在上次坐过的台阶上。尽管她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与仇人保持距离。可是……不知为何,她的视线纵使不受控制的偷瞄过去。赵桓在石桌旁坐了很久,中间喝了两杯热茶,似乎是公务很繁忙的样子。整个过程,赵桓都没有看萧海兰一眼,仿佛将她视若空气。很显然,赵桓已经忘记了,内宅还有这么个女人。午饭档口,赵桓起身离开,小夏也迈步而来,冲房间一指,示意萧海兰该回去了。萧海兰渐渐意识到,只有每次赵桓回到内宅,萧海兰那点三脚猫功夫构不成任何威胁时,她才有机会离开房间。换言之,赵桓来了,她就可以出来晒晒太阳。时间一久,萧海兰竟然有些期待,心里暗暗数着日子,赵桓已经几天没回内宅了。好不容易盼到赵桓回来,她便迫不及待的离开房间,坐在那千篇一律的位置上,貌似自闭沉默,实则却暗暗观察着赵桓的一举一动。不知从何时起,萧海兰竟然忘记了,这个男人是她的仇人。这天夜里,萧海兰突然被冻醒,只感觉浑身哆嗦,她掀开被子,抬头一看,发现窗外竟然飘起了稀稀疏疏的雪花。“下雪了?”
“我已经来王府这么久了?”
“好冷……”“汴京的冬天,简直比家乡还要冷,阿秋……”萧海兰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喷嚏,蜷缩在床角,身上裹着被子瑟瑟发抖。就在她快要熬不住的时候,房门却被推开,老嬷嬷拿着一床冬被走了进来。“换床被子吧。”
“你感冒了?”
老嬷嬷换被子时,发现萧海兰浑身发抖,脸色通红,便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顿时担心起来。萧海兰心情一阵复杂,自从她进入王府以来,除了被关押,根本就没有受到任何虐待,王府的人对她虽然很冷淡,但处处也透着关心。萧海兰第一次开口,跟王府的人交谈。“感冒?什么意思?”
老嬷嬷继续铺被子,漫不经心的解释:“这是王爷的说法,也就是风寒的意思。”
“天突然冷了下来,你盖着薄被子,染上风寒也是没办法的事。”
“用不用我去给你叫王爷来?”
听到这话,萧海兰顿时低下头,揉着奇痒难忍的鼻子,苦笑道:“叫王爷干什么?”
“我只是俘虏,王爷岂会在乎我的死活?”
老嬷嬷轻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王爷正在和王妃熬夜处置账务,看到下雪了,便让我来给你换被子。”
“是王爷叫我来的。”
萧海兰直接愣住,她抬起头,呆呆的看着老嬷嬷,眼神尽是不可置信。“王爷……让你来给我换被子?我只是一个卑贱的俘虏,王爷却担心我冻着?这怕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了。”
老嬷嬷出身贫苦,而且无儿无女,孤苦伶仃,正巧遇到王府第一次扩招仆人,才有幸进入王府。得到王爷的收留,她才能活的“像个人”。听到萧海兰语气中的轻佻,老嬷嬷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去,语气也冰冷起来:“你可真是不知好歹!”
“王爷就多余关心你!”
“你若不要,那我就把被子收了!”
发现老嬷嬷突然生气,萧海兰心里更加疑惑,为何一个下人,都如此维护赵桓?直到她回想起王府内从未停歇过的欢声笑语,这才明白了什么。但萧海兰依旧不相信,赵桓会那么好心。“那你去叫吧,我才不信王爷会来!”
老嬷嬷懒得啰嗦,转身而去,结果没一会儿,门外就传来一阵脚步声。萧海兰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眼睛睁得老大,用力掐了一下大腿,发现不是做梦,反倒更加惶恐了。赵桓竟然真的来了……在萧海兰不可置信的注视下,房门被推开。赵桓迈步而入,随手将房门关好,然后一言不发的走到床边,抬起手伸向萧海兰。萧海兰下意识低头往里缩,对赵桓的畏惧,已经到了骨子里。直到发现赵桓动作停顿,处于好奇心,她抬头一看,却见赵桓的手又伸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