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真是服了你们了,”文身师摘掉口罩扔到一旁,叹了口气,“你在假皮上给我打10个雪花图案出来,今天内做完就可以给他动手。”
&esp;&esp;贺初秋眼睛亮了起来:“谢谢哥。”
&esp;&esp;文身师点了支烟,直摆手:“可别叫我哥,我担待不起。”
&esp;&esp;寒曜年从小就学习画画,美术功底非常扎实,但他并不受美术老师喜欢,一个青年画家评价他画工精湛,但是没有灵魂。
&esp;&esp;当时的寒曜年不以为意,世间万物都异常无趣,只值得他记录,不值得他浪费感情。
&esp;&esp;直到现在,当他拿着厚重的纹身针站在练习假皮面前,寒曜年的身体被一股充盈的感情填满,他开始理解画家说的灵魂,感情,包括那种玄之又玄的意境。
&esp;&esp;寒曜年有条不紊地行动起来。
&esp;&esp;不知不觉中,假皮上出现了一个个雪花图案,前两个还有些死板,从
&esp;&esp;贺初秋说他手疼,现在没法儿文身,问寒曜年能不能回去后再说。
&esp;&esp;那时刚好是黄昏,夕阳沉甸甸地挂在天边,把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染上金色。贺初秋沐浴在这片金光中,一边说话,一边小口小口地吸着气,可怜巴巴的,像是一块儿快要融化的白巧克力,光是看见着能尝到甜。
&esp;&esp;寒曜年又去看贺初秋的手腕,上面安静地躺着一片蓝雪花,那是他在贺初秋身上亲手刻下的名字。
&esp;&esp;他不愿物化贺初秋,可又卑劣地庆幸着,这个名字,把贺初秋变为了他的所有物。
&esp;&esp;地球上有72亿人,个人置身其中,仿佛把一粒沙子投入沙漠。
&esp;&esp;可现在,他和另一个人实现了连接,就像是小王子找到了他的玫瑰,他也拥有了一个真正属于他的人。
&esp;&esp;想到这里,寒曜年心中涌出一股充盈的感情,一股温暖的水流包裹着他身体,让他不由自主地微笑起来。
&esp;&esp;“可以,”他对贺初秋说,“我会一直等你。”
&esp;&esp;贺初秋低下头,眼睫不安地颤抖。
&esp;&esp;寒曜年却把这误以为是害羞,又俯身去吻他的唇。
&esp;&esp;接下来三天,他们安排的行程一个也没去,时间几乎全都消耗在了酒店里。
&esp;&esp;之前剩下的一盒半早用完了,寒曜年起身要去买,贺初秋却抓着他的手,只是喘息:“别走,直接进来。”
&esp;&esp;天与地在此刻陷落,连海水都被倾覆。贺初秋的灵魂高高飘起,掠过云端,游过河流,他眼前出现了一道绚烂的光,水汽和风拂过他身体,令他每一个毛孔都在颤栗。
&esp;&esp;一次又一次,贺初秋不知疲倦地坠入这一片光影。
&esp;&esp;他拼尽全力地记住寒曜年的身体、气味、说话时的语调,亲热时偏爱的动作。
&esp;&esp;就像是鲑鱼洄游时守在河边的棕熊,不知疲倦地进食,妄图在食物充足的秋季竭力储藏,以此度过漫长的寒冬。
&esp;&esp;他的身体被反反复复地填满,但依旧不够,贺初秋再次缠住寒曜年,在最高点前一秒停下,然后又急不可耐地哀求:“寒曜年,说你爱我。”
&esp;&esp;可时间就像是手心里的沙子,不管他多用力地抓住,依旧悄无声息的溜走了。
&esp;&esp;终于,返程的日子来临。
&esp;&esp;他们抵达机场,换登机牌,过安检,等待登机。
&esp;&esp;贺初秋站在登机口前,看着上方滚动的航班信息突然眼前一黑,整个人都往前载去。
&esp;&esp;他没摔倒,寒曜年及时扶住了他。
&esp;&esp;“怎么了?”寒曜年把人扶到椅子上,满脸焦急,“我陪你去医院好不好?”
&esp;&esp;“没事,”贺初秋摇头,“只是没吃早饭,有点儿低血糖。”
&esp;&esp;寒曜年于是带人去附近餐厅吃东西,贺初秋精神不佳,吃了几口就停下了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