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少年肩上落了些雨,他对她道:“你等我一下。”
&esp;&esp;她想说一声好,但因为太紧张,没发出声音来。
&esp;&esp;他去别的房间拿钱,云映就站在原地一直盯着这枚小小的桃核,终于微风从窗隙吹进来,桃核落地,滚了好几圈,到了云映脚边。
&esp;&esp;她弯腰捡起来,在宁遇回来时递给他,她还记得自己声音很轻,也不敢看他的眼睛,跟他说了画像
&esp;&esp;云映松开这枚桃核,拉下衣袖盖住了它,她抬起目光,镜子里的人也看向了她。
&esp;&esp;她回想她这短暂的十几年,好像从没有哪一刻是如愿的。
&esp;&esp;小时候父母总是偏心弟弟,她于是哭着问娘亲,为什么把好吃的都给弟弟,为什么明明是弟弟的错,却要把她骂一顿,为什么同样是娘亲的孩子,她要去田里干活,而弟弟干干净净的上学堂。
&esp;&esp;那时候,她尚且还有质问的资格。
&esp;&esp;直到有一天,爹爹告诉她,因为她是捡来的,而弟弟是亲生的。
&esp;&esp;这些话好像是一巴掌重重甩在了她的脸上,所有的偏袒都成了理所当然,她的质问开始显得愚蠢可笑。
&esp;&esp;她怎么敢去跟弟弟比呢,这个家能给她口饭吃就已经是大恩大德了。
&esp;&esp;可是她总是觉得不公平。
&esp;&esp;为什么她是收养的,为什么她没有父母,为什么她早出晚归几乎包揽全部家务,仍然不抵弟弟的一句撒娇。
&esp;&esp;这些年永远都是这样,她的一切都烂的不能再烂,她也不是个讨人喜欢的人,毕竟连她的亲生父母都不要她。
&esp;&esp;泠春自然而然的认为“不是别人送的”这句话指的是,这个手串是云映自己买的,她笑着道:
&esp;&esp;“戴在您手上可真好看。”
&esp;&esp;她说完便将镯子收了起来,继而看向镜中的美人,面薄腰纤,雪肤乌发,眉眼间自带一截妩媚风流,气质却又澄澈的像冬日里的冰,让人很难心生恶意。
&esp;&esp;她想象不出她以前落魄的模样。
&esp;&esp;太阳逐渐升高,这一天过的飞快。
&esp;&esp;直到暮色四合之际,云安澜那边仍没有派人过来。
&esp;&esp;泠春见云映等了一天,不由有些于心不忍,她出声安慰道:“小姐你别伤心,兴许马上就来了呢?”
&esp;&esp;话音才落,院外便响起了脚步声。
&esp;&esp;泠春欣喜道:“肯定是国公爷的人!”
&esp;&esp;然而进来的却不是她爷爷的人,是她的堂哥,云施彦。
&esp;&esp;“阿映妹妹,我还以为你不在房里呢。”
&esp;&esp;他阔步走进来,脸上带着笑意,身后两名小厮手里捧着一堆画卷。云施彦是徐氏的儿子,云映曾见过他几次,只是这位哥哥似乎不怎么待见她,从没主动跟她说话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