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剑阁,王戎换上校服,与周惠和诸葛允缓步走向另一栋男生宿舍。
路上,王戎蹙眉问诸葛允:“你怎么和惠儿一起掺和进沈渊让的事情里了?”
诸葛允笑道:“有何不可吗?沈渊让这人还是可以结交的!”
王戎还是紧锁眉头道:“可我老觉得他这人太过放荡不羁,虽然颇具胆色,但浮华之气太重,终究不是我辈中人!”
诸葛允看了看沉稳内敛的王戎,又看了看在前面快步走的周惠道:“可是你的惠儿却对沈渊让的事颇为上心,你不帮忙又能如何?话说回来,沈渊让没准真是清白的,我们还他一个清白,若他日他能继承家族,我等不是又获一强援吗?渤海家族在渤海郡可是镇守数百年,根深蒂固啊!”
王戎忽然停下脚步,对前面的周惠喊道:“惠儿,你刚才说你们想去见沈云也不可得?那你可知他现在在什么监狱?”
周惠转过身,想了想道:“昨日听巡城司的人来宣读中旨,好像是大理寺甲级监狱!怎么了?”
王戎的脸色一下煞白,沉声道:“南山,惠儿,我看此事我们还是不要牵扯为妙。大理寺甲级监狱,那是重刑犯待的地方,而且负责看守甲级监狱的你们知道是何人吗?”
“是谁?”诸葛允和周惠同时问道。
“屠天骄!”
王戎的话顿时如砸进湖水的巨石,在诸葛允和周惠心里炸开一排排波浪。
周惠颤声道:“可是羽林暗卫第二镇统制屠天骄?”
王戎点点头:“所以我说此事可能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还是不要插手了。”
诸葛允托着下巴思索着道:“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们找宇文献也没有用了。除了当今陛下,谁也不能干涉羽林暗卫的行动……等等,难道渤海侯遇刺一事是陛下……”
诸葛允悚然变色,停下话头。
王戎也有些吃不准,脸色阴郁地看着满脸不可置信的周惠,道:“惠儿,这件事我们别管了。也管不了!”
周惠被诸葛允的话吓得有些失神,半晌才清醒过来,一把抓住王泾川的胳膊道:“泾川,你,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也是羽林暗卫的人是不是?那你能不能跟屠天骄说说,这件事真的不是沈云干的啊!”
王戎作为帝大的首席剑士,早就是羽林暗卫暗中定下的人选,只要一毕业,王戎便可进入羽林暗卫。所以他对屠天骄非常了解。他道:“惠儿别闹了,屠统领可是出了名的冷血无情。除了陛下,他是不会听任何人的话的。更别说我现在还没有完全加入羽林暗卫呢!”
“那,那我进宫去见陛下……沈云是无辜的,他不能被当作替罪羊!”周惠拔腿就要跑,一下便被王戎抓住。
“够了!周惠,别忘了你是英公周瑜的子孙,你这样任性迟早会让整个家族都受到连累的!”
王戎的怒喝让周惠愣住了。
已经是下午,偏西的阳光照在地上散发出灼热的气息。在这种气息下,周惠就站在王戎面前,不动,也不说话,眼睛里有一层水汽,但却始终不掉落下来。
诸葛允看她的样子,赶紧上前拉开王戎,伸手拍了拍周惠的脑袋,道:“好了好了,惠儿毕竟还小。泾川君,你应该劝她而不是骂她!你看把我们惠儿吓得……没事,小丫头,沈渊让这事我们不管就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听话,乖,等会我给罚王泾川给你买最漂亮的毫州绸衫……”
在他们眼里,周惠就是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小姑娘,是他们永远需要去呵护的对象。
看她泫然欲泣的模样,王泾川也有些懊悔,正想开口说几句软话,却没想到周惠突然爆发了。
她一把甩开诸葛允的手,眼泪滚滚滴落,嘶声尖叫道:“不,我就不。我喜欢沈渊让,我非常喜欢他!他不是坏人,更不是买凶弑父的禽兽,我不管你们怎么想,总之我绝对不要他成为替罪羊……我知道我是英公的子孙,但是难道英公的子孙就应该昧着良心去做事吗?我没有官爵在身,也不是那些庙堂之上的衮衮诸公,我不用去想这些阴暗龌龊的事!我只要沈渊让平安,我只要他回来,回来陪我上课,陪我骑马,陪我练剑,别的我什么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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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在监狱里的沈云并不知道在帝大校园里的一切。但是他知道,自己恐怕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