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世诧异道:“咦,世子也懂领兵之道?”
沈云懂个屁的领兵之道,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现代网络时代可不是假的,看的多了自然也懂一些。更何况这军衔制度的产生很大程度上就是为了应付这种兵找不到将,将无法领兵的情况。
沈云拱手嘿嘿笑道:“略懂,略懂!”
不多时到了青川驿的最前线,其实就是用粗木树枝横亘在直道正中,然后在前方布满鹿砦和铁蒺藜的简易防线。栖凤和凤鸣两山的坡上已经立起了一排排手指弓箭的士兵。而在简易防线之后,沈峰带着一连士兵列成三排,手持竖盾和长矛,正隐隐与谁对峙。在沈峰之后,武撰则指挥着一连弓手弯弓待发……沈云到时正是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之际!
夜色漆黑,沈云站在后面根本无法望见前面到底有多少倭寇,但来这个时代这么久,第一次看见古战场,说不兴奋是假的,但在兴奋之余又有些惊怕!
倭寇似乎有陌刀啊……
申樟在草棚附近忙的焦头烂额,不时朝身边的人咆哮:“什么?还没人赶来防守?快派人再去叫啊!”
沈云带着七八百人快步赶到,申樟顿时大喜过望,迎上来也来不及礼节,喜道:“世子,你怎么……”
沈云笑道:“申大人,云也是汉人!”
就这一句话,已经抵过万千豪言壮语。
申樟用力拍了沈云的肩膀一下,感叹道:“三千人马,足足三千人马啊,可你看看这里,连一半人马都不到,世子真是雪中送炭……军情紧急,我也不多说了,请世子带人驻守凤鸣山!咦,这位是……”
申樟这才注意到潘世的存在,眯着眼看了半天才突然喜道:“呀,这不是肃川县尉潘大人吗?”
沈云纳闷:“你们认识?”
潘世拱手笑道:“我与申大人曾在太守府见过一面,算是旧识了!”
申樟兴奋地指着潘世身后的士兵道:“这些可是肃川县守军?”
潘世点头。
申樟兴奋道:“可是太守大人又派了援兵?”
潘世摇头,道:“申大人,我等只是奉命保护世子去元山安葬渤海侯罢了……”
申樟眼中的兴奋顿时黯淡下去,申樟马上又说:“……但正如世子所言,我等皆是汉人!岂能看倭寇在我大汉领土任意胡为?!申大人请放心,某定竭尽所能相助!”
申樟大喜,正待再说,忽听前方黑漆漆处,一人高举火把快速靠近,然后在远远之处站定,扬声高喊:“汉军统帅出来答话,我家将军有几句话要在下转达!”
沈云一怔,赶紧往前凑了几步,却被潘世死死拦住。此地离鹿砦之处大概还有百十米,声音有些隐约,但还不算模糊。
武撰站在队列之中,高声喝道:“我乃大汉渤海郡郡尉武撰,普天之下,本官从未听过有流寇称将军者,尔等占我州县,杀我子民,辱我大汉国威,若已心存悔意便应立即放下武器,俯首投降,我当上奏朝廷为尔等求情!”
沈云撇嘴。若是倭寇真的会放下武器投降,也就不会连火把都不点冲上来了。不过沈云也很好奇这些倭寇摸黑上来想干什么。这么大张旗鼓又不像偷袭,至于要正面强攻就更说不通了。
众所周知,除非逼不得已,否则在冷兵器时代是没有人想进行夜战的。因为夜里视线不清,旗号不明,在没有电力通讯的时代是很容易指挥不灵的。很可能打着打着,自己人都找不到了。
既然排除夜袭夜战的可能,那他们来干什么?
那传话之人影影憧憧,看不真切,但声音倒着实不小,只听他吼道:“武大人,战场之上素无仁义,战争自古遵循的原则便只有一个,那便是‘成王败寇’!如今贵军战败,丢了青川县,我家将军有感武大人乃忠勇之士,故而特来劝降武大人!”
劝,劝降???
沈云一个没忍住,差点喷出来。其他人也纷纷面面相觑,脸上神色仿佛听见了蛤蟆放屁一样古怪,若不是情景不合,怕是当场便会爆笑出来。
别说汉军只是丢了一个青川县,就算丢了整个渤海郡也不见得会伤及筋骨,区区倭寇不过万把人马,而羽林大军正源源不断开赴这里,这个时候他们来劝降???所有汉人的第一反应便是这些倭寇疯了!要不就是他们实在太过夜郎自大,看不清当今局势。
武撰却感觉受到了侮辱,他堂堂大汉郡尉,居然被倭寇劝降,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怒极反笑:“无知倭寇,乘我不备小胜一场便如此狂妄自大,劝降我?哈哈哈哈!”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悲愤。
那倭寇沉默了一会儿,忽有扬声道:“武大人,我家将军说,寡众悬殊,胜负已分,投降便可免你一死……”
沈云听着这台词怎么这么耳熟,若是再多一个抽刀砍掉他脑袋的猛将那便是《投名状》啊!
“住嘴!”武撰忽然爆喝,“无耻倭寇,实在欺人太甚!弟兄们,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