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我托腮坐在床上,鼻间荷香尚存,我头一次这么惶恐、认真的在思考一个问题。
为什么对于别人,譬如李先生,我唯恐避之不及。但对于临渊,每每对他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流氓!
好像从第一次起,我对他就没有生疏感,对他有自然而然的亲近,以至于十分不把他当外人,这对别人来说是万万不可能的。
我努力的追求这个问题的答案,最后我得出一个沉痛结论,哪有什么亲近不亲近,我是在抱人家临渊的大腿好吗!要不是临渊我早不知道死几回了。谁叫临渊这么美又厉害,让人特别有抱大腿的想法。
其实究根到底是他对我没意思,这真是个不知该遗憾还是庆幸的事情,想到他若是能被人拒绝一脸吃瘪的模样就令人分外的兴奋,谁叫他对人老是一副冷淡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逗弄一番。
唉!我上辈子肯定是个流氓!
不过讲真,就是他这份平淡如水的交往心情,才令人分外的放松,做什么都不用担心他会误会,我没放在心上,他更不会多想,所以比旁人更无拘无束些。
我走在城外路上,整日这样无所事事真不是个事,无端端的还滋生出许多情绪来,实在不像我。所以当有人找上门请我去看看他家别苑的时候,我满口就答应了。
这家姓叶,说是他家主人最近在别馆避暑。每次睡觉都会做噩梦,梦里的内容无一例外都是极其残暴的杀戮,几番后大病了一场,找了许多人看都不见效。上次徐老爷去探望他巧说起这事,徐老爷便推荐他来找我了。
当然地点又是西郊,可能西郊的风水比较好,城中富人都喜欢在西郊购个别馆之类的,那锦廷公子的别馆不也是在这一片吗?
那叶家人说要送我过来,我推辞了,难得出来活动活动筋骨,一堆人跟着坐轿多拘谨。所以过了未时,日头不那么猛烈,我便晃荡着过来了。
就是这里了,我依着那仆人给我指的方向、路线,准确无误的找到了叶苑。站在别苑前,我静静的感受了下有没异样,如此不谨慎匆匆忙忙过来我还是第一次,实在是拜闲的发慌的日子所赐。
苑外清静只有不时的夏蝉鸣声,连风都未有一丝,只有层层的闷热缠身。不知是不是我心里作用,这里我感觉不出有什么异样,但是这种清静却令人有些发慌。
我心思不免游移着要不要去找临渊,毕竟锦廷公子的别馆就在这一带,也许临渊今日在这里,有他在我踏实许多。
心中挣扎几番还是放弃了,我毕竟不能总是依靠着临渊,他有他的生活,我不能总将他牵扯进来。没准人家现在还在与千宠姑娘你侬我侬,总不好打搅了人家。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锦廷公子的度量当真大丈夫!
嗯!太八卦了!我赶紧拉回心思到这叶苑上来,之前叶家仆人说这叶苑有个老仆叫老张头在看门,如此甚好,不必像上次一样要跳墙。而且有人还住着,想必也不是什么十分凶险的东西。
“解欢姑娘!”
我心一紧,这声音好像是那个李先生!我有些僵硬的转过身,果然身后李先生一身素白正站在不远处,我不知该作何表情,只得道:“李先生真巧啊!”
“我刚想着回城找你,一转弯竟在这碰到你,不是缘分是什么。”李先生的话音不自觉的有些激动。
我赶紧岔开话题道:“李先生,今日怎么在这西郊,可是来会友。”
“喔!是的,我们书院的院长别馆在那边,前些日子写了副字画颇为得意,叫我们来品鉴。”
“噢!原来如此,李先生在院长那里赏了半日想必也累了,我还有些事就不送李先生了,李先生慢走!”我想我都这么直白了,这李先生总不好意思再和我家常了吧。
“嗯!那个解欢姑娘…”李先生略有些愧疚的低下头。我心一紧,这李先生不会有要说什么吧。我刚想插个话别开这些事,双手吃痛,他满脸激动抓着我的手道:“解欢姑娘,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我那日不该看千宠姑娘,我知道姑娘家都是小心眼的。但是这也是好事,你小心眼不正说明你心里头在乎我吗?”
我什么时候生过他的气,我那日说的还不够明白吗?我正想解释,双手一紧,身子一个不稳被他扯到跟前去。我猝不及防赶紧往后靠,拉离些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