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真而有点费力的听着,高真突然停了下来,我抬头疑惑的望着她。
她玉润纤手拈过桌边的碧玉瓷杯轻抿了一口茶,眼光轻忽忽的睨过来,似有轻蔑又有不屑夹而带着几分讥讽和自嘲。
“接下去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刚过了及笄柳妈妈便迫不及待的想将我挂牌出售,幸而遇见了锦廷。而我的弟弟临渊则被顺利的被送往正华观,直至成年出来游历才遇见我。”
我坐在太师椅上,听着千宠姑娘娓娓叙来一段往事,窗外的暮光透进来不甚光明,压得一屋的黄花梨木雕木上阴沉而迫人,令我有些飘忽似幻起来。
我自嘲的笑了声:“高真姑娘,你同我说这些做什么,我又不觊觎临渊什么。”
高真似是没有在意我的话,继而道:“你知道我和锦廷在一起的好处是什么?”
见我不明白她为何提起锦廷公子,高真悦色笑道:“就是我想要什么,他都能想方设法班的到。所以我给临渊搜罗了那么多志怪玄书,临渊摊了一屋子的书,没日没夜的做了那么多摘要,总算没白费。”
“所以你身上的是圣灵之物-五色石。”
我没有惊讶,不是一早就知道他们已知这个消息了吗?他们所图的不就是这个吗!
“你知道锦廷对我有多好吗?”高真身子微微前倾,一脸兴奋的问我,似热恋之时迫不及待的向身旁人形容两人之间的浓情蜜意一般。
“及笄那日,我站在花楼上等着被人拍走,但我见到了这双清澈的一尘不染,爱慕的毫无亵渎之意的眼神,我就知道这位锦衣玉带,清贵文秀的公子,爱我爱的发狂,且可以依靠。”
“爱慕的眼神,我见多了,眼内狂热及*裸的意味简直让人作呕。但是在锦廷的眼中,我看到的仰慕就像遥望白雪皑皑山顶的霁日光明。我知道这是我唯一的机会,我不禁开始旋转为锦廷跳了一支舞,投影在锦廷的眼中,我看到了白月柔光,我知道我赌赢了。”
“从哪以后我变成了风南城最高不可攀的女人,我想要的锦廷都会双手奉上,我厌恶的他都会默不作声的将他们清理我的身边。锦廷多年如一予取予求,不求我一丝一毫的回报,只求我在身边偶尔的展颜一笑。”
“锦廷公子如此真心相对,你自当好好珍惜。”我支着脑袋松懒的靠着椅背。
“得不到的才会珍惜,若是我一早投怀送抱,如今我还能昂着我高贵的头颅吗?”高真冷笑道,好似我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孩。
“临渊,临渊,或跃在渊。”
高真玉指轻敲这椅背,忽而对我萃然一笑,流转的眼波直看到我心里:“解欢,你喜欢临渊对不对。”
我心中一跳,本能的想否认,一张口却觉得吃力的只能发出一些含糊的声音,火烧似得烫从脖颈漫向脸颊。
“我知道你喜欢他,从你的眼神里我就看的出来。”高真含笑起身,裙袂飘然,轻荡在空气中像勾出一朵无声的花。
高真走到我眼前蔻指支起我无力的下颔,轻轻吐出一句话:“可是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不是要为他付出点什么吗?就像锦廷对我。临渊是做跃渊而上的飞龙的,我想你会帮他的对不对?”
我想说些什么,意识已不受控制的开始混沌起来,感觉被人拦腰扶起,轻飘飘的不知道走向哪。
脚尖触及到坚实的木传来轻微的痛感,随即身子便不受控制的倒去,一层绵柔触感扑面而来,随即我的身子被放平躺好。
我想她是要开始解除我身上的封印了,只是高真不是临渊,她要怎么做呢!
我忽而自嘲了下,真是多虑了,我此番意识混沌想必是她在茶中下了药,方才一心听她讲临渊与她的身世,喝了许多竟不自知。
这倒是方便临渊解除封印了,他探过我身上的封印,大半年不见想来他的修为已精进许多,亦能有把握解封。
只是何须藏头藏尾,过了这一茬后,我对他们也没什么利用价值。我们就此亦不再相交,又何必在乎那一层脸面。
只是待会他们若是发现我身上不再有五色石后,该作何感想。早知便送与临渊了,他也不必费这许多心思,我也不用整天念叨着报恩。
我听到叮铃的铃声,高真的声音飘忽进入我耳中:“去京城也并非一无所获,解欢你别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