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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ldo;谢谢你，我留下来等天亮再走。&rdo;她别无他法，只好选择与他共处一室虽然他看起来不像坏人，她还是很怕他。

撒帝斯不答话，自顾自地专心画着刚才在她身上捕捉的灵感。

他到底在画什么？这么认真。徐乐儿移步至他的身侧想一探究竟。

&ldo;你在画什么？&rdo;她美目放低，测览他的创作世界，与他距离不到半寸。她看看图面，恍然大悟，&ldo;这是服装简图。你用不规则的线条构成柔和又规则的图面，这应该是件女孩子穿的衣服。&rdo;从小跟在卡洛身边，她耳溺目染，对服装设计图略有研究，也懂得如何设计。

清新素颜呈现在他眼前，清澈雪亮的黑眸迎上他如火的红眸。他突然有片刻的失神。

&ldo;你怎么知道的？&rdo;撒帝斯一脸漠然。

&ldo;我用眼睛看出来的，然后再加上自己的猜想。&rdo;近距离看他，他的眼睛不是很红嘛，而是很漂亮。&ldo;你是服装设计师？&rdo;

&ldo;嗯。&rdo;撒帝斯随意轻哼，不再解释。

一听他是服装设计师，她感觉好亲切，至少他们是同行人，对他的戒意又卸下几分。

&ldo;我可以再问你问题吗？&rdo;徐乐儿有好多问题想问他。

&ldo;你可以去睡觉。&rdo;他觉得这个女人很烦人。

&ldo;可是我睡不着。&rdo;其实她是硬撑着不敢人睡。她体内存有酒精气息，微微醉人，她想睡却不敢睡，怕她一睡醒会全部变了样。

徐乐儿顺势坐在地毯上，身子贴在他的椅旁，双手抱住自己的腿，身体弓起来，像猫咪一样蜷伏在主人身边。

&ldo;你问吧。&rdo;撒帝斯睨看脚边的小猫，出乎意外地起了慈悲心肠。

徐乐儿仰起小脸蛋凝望着他，&ldo;为什么你的眼睛是红色的？是不是配戴有色的隐形眼镜？&rdo;她问出第一个问题。

&ldo;遗传。&rdo;他答，&ldo;我是中意混血儿，有四分之一意大利血统。&rdo;这是他第一次告诉别人红眼睛的由来，不过也仅止于她一人。

&ldo;可是，你的眼睛好像会变色，有时候它是深褐色，有时候是红色。&rdo;她观察人微。

&ldo;我的眼睛不完全是红色，而是略偏咖啡色及红褐色，只是乍看之下很像红色。&rdo;

&ldo;原来如此。&rdo;她终于揭开红眼眸的谜团。&ldo;既然你有中国人血统，那你会不会说中文？&rdo;从刚才到现在一直用法语跟他交谈，不晓得他会不会说中文？

撒帝斯科瞄她，猜读她此时的心思。她正希望他不会说中文。

&ldo;不会。&rdo;他顺着她的希望，否认既有的事实。

&ldo;我有些心里话想说，可是我只想用中文诉说。&rdo;徐乐儿阖上眼又张开，眼神虚无缥缈，心事重重。&ldo;你可不可以听我说？反止你听不懂中文，不必回答我的问题，就当我在自言自语，可以吗？&rdo;她忽然好想说说她的生日是如何凄惨度过。不过，她不能让他听懂她的心事，所以她用中文。

原来如此。撒帝斯懂了。&ldo;你说，我不问。&rdo;

听到他的允诺，她打开心中大门，让惆怅奔流而出。&ldo;昨天是我二十三岁的生日。可是却没有人可以陪我度过。&rdo;她寂寞沮丧，还是很在意自己的生日，希望有人能陪她吹腊烛、吃蛋糕。&ldo;我是个孤儿，有个疼爱我的养父，他昨晚因为工作无法帮我庆生。

我的朋友个个有事，抽下出时间来。原本预定好的生日聚会，就只剩下我自己一个人。&rdo;

窝在他脚边的女子是个可怜的人，她怕孤单。

撒帝斯画好一张，准备进行下一张的构图，边听她的自言自语。

&ldo;后来，我想我不该辜负自己二十三岁的生日，于是一个人上街四处游荡，去我想去的地方，谁知道我会在酒吧里发生这么可怕的事。&rdo;说到这里，她眼眶泪水浮动。徐乐儿更加用力的抱紧自己，想保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