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笙。
他喊她念笙。
莫唐只觉得头皮发麻,她像只被老虎抓住的兔子,失去了所有抵抗的能力。
房间里重新暗黑一片。
傅尊没有说话,只是那一双鹰隼般的眼眸始终盯着莫唐,神色复杂。他发着烧,呼吸灼热,更为这静谧的环境增添了几分紧张感。
“你都知道了?”莫唐恍惚的问了句。
“你想让我知道,还是不想让我知道?”傅尊反问。
莫唐心里咯噔一声,面如死灰。
一切都已经有了答案。
是她,还天真的以为傅尊什么都不知道!
此刻所有的线索,在脑海中齐齐展现,那些被忽视的细节,也全都清晰明了起来。
她应该想到的啊!
傅尊喊她‘莫唐小姐’,却从未喊过她一声‘陆太太’;傅尊在关月的婚礼上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显得很熟络;傅尊会在她慌张的以为小逾落水时,毫不犹豫的跳进水里;傅尊会因为她的请求而帮助关月和柳思睿,还有……
还有很多很多!
原来,他做这些,都是因为他压根就知道,莫唐就是路念笙!
“所以,从我回国后我们的第一次见面,你就知道了?”
黑暗中,莫唐再一次开口,她声音带着颤抖和哽咽,连眼泪都不听话的想要溢出眼眶。
傅尊轻笑了声,像是自嘲,又像是感叹:“我想了四年的人,日日夜夜、每时每刻都出现在我的脑海中的人,我怎么能认不出呢?念笙。”
“不!不……”莫唐拼命的摇着头,眼泪终于抑制不住的流了出来。
“四年来,我认错过无数跟你相像的人,哪怕只有眼睛像、背影像,我也会追上去。而那天,我却真真切切的看到了你,我连做梦都不敢这么美好!”
傅尊缓缓开口了:“哪怕你换了妆容、变了声音,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你。天知道我当时有多激动,我恨不能大声欢呼、放声大哭!我的手被自己攥得通红,我用疼的方式提醒自己,那不是做梦!从那天开始,我才好像再一次活过来了。”
“别说了。”莫唐哽咽难耐。
傅尊哪里听她的,继续说道:“可是,陆沉郢在你身边,他说你是他的太太。我无法描述当时的心情,难受、悲痛、嫉妒,但这一切都无法抵挡住我内心的喜悦!因为你还活着,陆沉郢的太太又如何,只要你还活着,念笙,你还活着!”
他的情绪被点燃,激动的抬手抓住了莫唐的肩膀。
“你,你放开我!”莫唐却猛地推开傅尊,瑟缩着往后躲了躲,泪流满面的强调:“傅尊,我现在是莫唐,莫唐跟路念笙根本就是两个人!路念笙死了,四年前就死了!现在活着的是莫唐!”
“没有,念笙,你没有死!没有!”傅尊却固执的上前拉莫唐的手。
啪——
清脆的巴掌声赫然响起。
傅尊的脑袋一偏,所有的动作戛然而止。
“傅尊,够了!”莫唐还扬着微微震麻的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四年前的闹剧早就结束了!该还你的,路念笙都还给你了!现在的莫唐跟傅尊没有任何瓜葛,请你放过我!”
说完,莫唐强忍着小腿的疼痛,跌跌撞撞的起身往楼下走去。
窗外的雨势浩大,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
而莫唐的哭泣,比窗外的雨势还要苍凉几分。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哭,可就是觉得委屈,眼泪根本不受控制……
“念笙!不要走,你不要走!”
楼上的傅尊忽然高喊出声,吓了莫唐一跳,莫唐根本不敢回头看,只匆忙加快了脚步,踉踉跄跄的往楼下跑去。
“念笙!”
可是傅尊追的很快,在客厅里就把莫唐追到了。
他猛地从背后抱住莫唐,双臂紧紧的抱着她的上身和双臂,将莫唐完全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