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五毒宗……”这俩人只不过是打杂的喽啰,没有多少宁死不屈的觉悟,刀架到脖子上了自然就知道啥说啥了。
方副将看向了被吓了一跳的范承律,范承律也接了他的意思,问:“这里是你们关押被掳掠来的孩子的地方?”
五毒喽啰躲着方副将的刀刃点头称是。
“你们抓的孩子全在这儿?”范承律继续问。
喽啰哆嗦着摇了摇头:“少主临走前还带走了几个。”
“几个?”
“少主?”
范承律和杨恕同时发问。
喽啰懵了,不知该先回答哪个问题。
范承律很识相,立马改了自己的问题:“你说的那个少主是谁?”
“老宗主的儿子,隗冶。”喽啰说。
这个名字让杨恕把眉头皱紧了。
也是老天赏脸,正此时一个响雷在已经见黑的天上劈开了。
范承律和方副将都能觉察得出杨恕的暗怒,若是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他们哪能坐到今日的位子上,可偏偏也有就是没一点眼力的。
一个挑了盏灯的衙役凑到范承律边上问:“大人,看这情形怕是要下雨啊,咱们要不要先把人喊回来,明日再……”
范承律梗着包得严实的大头给了那个衙役一巴掌斥道:“谁等你明日?告诉底下的人,给本官加紧找,别管下不下雨,就算是下刀子也得找!”
衙役被吓了一跳,抱着脑袋在一阵连连应声中退下了。他们家范大人一向脾气挺好,乍一发怒当真是让人害怕。
范承律偷瞟了杨恕一眼,心中暗暗寻摸到底要不要继续审问。他大概知道隗冶是个什么人,不过看杨恕的样子,他就明白杨恕所知的隗冶远没有他知道的那么肤浅了。
“你们昨晚抓来的那个孩子也在其中?”杨恕沉声问。
喽啰只道不知,他不管抓人,那么多孩子也分不清谁是谁。
范承律觉得在杨恕眼中这个抖的跟筛糠似的喽啰已经是个死人了,他朝喽啰摆了摆手拉了一下喽啰的注意力问:“隗冶往哪儿去了?”
“我也不知道……好像已经跑了……”喽啰回答。
范承律叹了一口长长的朽木不可雕的气:“你怎么一点儿用都没有呢?”
这话说得虽然算不上和颜悦色,但也一点都不疾言厉色,可在喽啰听来,俨然就是在通知他要杀了他的意思。“但!”喽啰不问自答,“我,我看到几个弟兄带着几个还没死的孩子往东面的山里去了,听弟兄们说还有个孩子吃了少主的紫螈!”
杨恕原本那儒气十足的脸越拉越黑,范承律知道眼下之事耽搁不得,便直接替杨恕发话道:“方将军,烦请你让咱们的人马尽快往东峰去。”
方副将应着,领着人匆匆离开了。
范承律等了一会,见杨恕没再说什么,便招手让人把跟前的两个喽啰押了下去。
“杨将军且宽心,小公子定会无事的。”他不敢做抬手拍拍杨恕肩膀这样的安慰动作,只好这么言语宽慰。
可杨恕却就这么坐着不动弹也不言语了,看他的样子,似是懊怒又似是惶恐,全然没有一个大将军该有的气势了。
范承律没有孩子,尚且无法感同身受这种忧儿不归的心情。他尚且犹豫要不要再安慰几句之时,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落到了他的脑门上。他抬手在空中试了片刻后说:“将军,下雨了,咱们去屋里等吧?”
一声不应,范承律又唤了一声。
杨恕终于动了动,起身拎着凳子进了屋。
范承律跟进了屋后听见杨恕说:“分些人手把这些孩子带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