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惟明静静的看着她的表情,最后见她没有将心里的疑问问出来,却往里挪了身子,便开始擦头发了。瞬间松了口气,走到了床边,闻到她身上似有似无的体香,喉咙滚动了下,便帮她擦起了头发。
两人身体都有些僵硬,屋子一直静寂到擦干头发,赵惟明才沙哑道,“很晚了,睡吧,明早睡醒了再起床。”
小时候,赵惟明经常睡觉的时候,跑到静姝和她母亲的屋子里,二话不说上炕,便躺在赵静姝身边,不吱声的便睡觉。
赵静姝母亲自从生下赵静姝,便不再和赵则昱同屋睡觉了。找了个打扰赵则昱读书的理由,自己收拾了一处低矮的凉房,带着赵静姝住了进去。
时隔三年俩人再同床,内心彼此有一些紧张,因为一床被子,离得很近,彼此都能听到心跳的声音。许久两人才睡着。
次日,太阳升的老高了,赵静姝才起床,这是她第一次睡懒觉,赵惟明不知何时起床的,人已经不在屋子里了。
等她收拾好自己,出了院子,便看见赵惟明站在院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见她出了,走了过来,“该吃午膳了,我带你到酒楼吃吧。”
拉着她的手出了门,街市上很热闹,又赶上正月,繁华且喧闹,各种样式的花灯挂满了两旁街道。更是衬托的喜庆。
赵惟明拉着赵静姝径直来到永庆酒楼,她看着门匾“永庆酒楼”愣住了,伤感瞬间袭上心,赵惟明看了眼她,温声道,“总是要面对的,我定了雅间,进去吃吧。”
酒楼里基本没人,只是在进雅间时听见一处雅间里有声音。
坐下片刻,小厮便给上了四道菜,赵静姝看着都是自己喜欢的菜,心道,赵惟明提前定了菜不说,还定的都是她喜欢吃的菜。内心生出喜悦之感,伤感挥去一些,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赵惟明看着她的表情,唇角微扬,“这个酒楼离三婶娘当时买点心的铺子很近,吃完,我带你去那家点心铺子看看,三婶娘武功不低,想在这密集的街市没有响动被人劫走,我觉的不可能。”
静姝微愣后问道,“你怎么知道没有打斗的响动?”
“三婶娘失踪后,李叔回来哭着说的当夜,我便连夜赶来丰州寻了几天,按着李叔说的位置,打听了几天,得知三婶娘失踪当天,这段街市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大家也没有看到打斗和劫人的事情。”
“你怀疑我母亲不是被人劫走,而是自己离开的。”
“也不是,我怀疑,你母亲遇到了熟人。”
静姝思索了会,“我母亲遇到熟人,然后被熟人劫走了,否则她不会不和我说一声,就离开的道理。”
赵惟明点了点头。
赵静姝疑虑了下又道,“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我母亲从哪里来的佑北县,更别说知道她的熟人,姨母从来不告诉我这些。”
“会知道的,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三婶娘不是被歹人或者仇人劫走的,熟人轻易能带走她,她应该是被熟人后来控制了自由而已,所以你不要担心她生死,迟早会找到的,不要经常胡思乱想。”
赵静姝点了点头,瞬间心情恢复,吃起饭来也有了胃口,最后吃完,把赵惟明都震惊住了,她吃了赵惟明饭量的三分之二。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比较挑食,爱吃的吃的会很多。”
“我也希望把你喂胖些。喜欢就多吃,不用在乎。”
赵静姝白了一眼他,嘀咕道,“胖了多难看,我在乎。”
赵惟明眼眸含笑听着她的嘀咕,拉起她的手出了酒楼。俩人又去了赵静姝母亲最后失踪的点心铺子。最后买了六七件流行款式的衣服才回到屋子。
静姝回来整理新衣服准备放到衣柜,看着赵惟明进屋坐到桌旁泡茶,犹豫了便刻问道,“我都不知道我穿衣服的尺寸,你怎么就能看出来我的尺寸呢?而且买的都是女孩子普遍喜欢的样式?”
“我是买的你喜欢的样式。”
“奥,我以为你和私塾女同窗一起买过衣服,竟然这么懂。”
赵惟明眼眸深邃的看着赵静姝便刻,赵静姝就当空气的没在意,继续整理她的新衣服。
“你在意我和女同窗一起逛街买衣服?”
赵静姝停下了动作,抬头看向赵惟明,沉声道,“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
赵惟明脸瞬间黑了起来,赵静姝也没看他,自顾把衣服放到衣柜里,然后走到桌旁喝起了他泡的茶水,心道,什么事情都瞒着她,自己在她心里又算个什么呢,和女同窗买衣服,那也是他愿意做的事情,自己又不是他的什么人,能和他有关系吗,”但是嘴上没在说什么,只是低着头边吹边喝着茶。
赵惟明有些生气的离开。临走不忘使劲关了下门。
两人接下来几天的相处模式就是看书的时间比聊天的时间长。一天两人也说不上十句话。像是堵着气,但在做饭,吃饭,睡觉,洗衣服,打扫屋子等事情上却很默契。
正月十一晚上,静姝看着洗完澡进屋的赵惟明,放下手中的书,轻轻瞥了一眼坐在圆桌旁准备喝茶的他,赵惟明也扫了眼她,她眸中流转出耀眼的华彩,如暗夜星辰,嘴唇蠕动了片刻,然后轻声道,“明天麻烦你让车夫送我回佑北县吧,后天是我哥哥生辰。”
屋子静寂了片刻,便听见冷冽声音徐徐传出,“车夫有事情,只有十五那天能送你回去。”
“那你借我些钱,我顾马车明天回去。”赵静姝说完,把擦头发的布巾放下,用双手将如墨的发丝垂到身后,走到圆桌旁坐下,轻蹙了眉,沉声道,“哥哥生辰,无论什么困难,我都从未缺席过,今年也不愿缺席,我让姨夫亲自来丰州给你把钱还回来。”